蔣旬有那麼一瞬間的衝動,想要將蘇酒卿的手握住,不讓那指尖兒離開自己的手心。</P>
就這麼緊緊的握住,一直用力握著。</P>
然而蔣旬到底還是沒這麼做。</P>
他想,他若是這麼做了,蘇酒卿一定嚇得驚慌失措。</P>
跟個受驚的兔子一樣。</P>
以後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P>
玉梳微有些涼。</P>
蘇酒卿握在手心裡,卻覺得反而是有些奇異的燙。</P>
那燙一路到了心裡,就變成了一種形容不出來的微妙感覺。</P>
而同心鈴輕輕一晃,發出了清脆的鈴聲來。</P>
蔣旬輕聲念道:“雙魚同心,白首不離。”</P>
隻八個字,他聲音清冷低沉,卻硬生生又讓人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蕩氣回腸之感。</P>
蘇酒卿就更加滾燙了。</P>
她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回應一句。</P>
而心裡的情緒,仿佛也在催促她回應。</P>
隻是搜腸刮肚,蘇酒卿最終還是沒能憋住一句像樣的詩詞來,最後隻能悻悻的說一句:“我不會那些文縐縐的話,但是我的意思,和世子的一樣。”</P>
蔣旬徹底繃不住,雖然煞風景,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P>
然後一麵笑,一麵調侃一句:“一樣便好。隻是我這未婚妻,果真是與眾不同。”</P>
頓了頓,還主動認錯給蘇酒卿一句台階:“不過,倒是我思慮不周,竟是沒做好。”</P>
所以才讓蘇酒卿尷尬了。</P>
蔣旬做得越好,蘇酒卿就越覺得自己是個草包,當下更加悻悻。不過,隨後又仰起脖子來,驕傲的說一句:“我雖然不如她們有才華,可我比她們都好看!”</P>
蘇酒卿想,就憑這張臉,她還是有那麼幾分優勢的。</P>
蔣旬再度悶笑,卻還是誇讚得一本正經:“正是這個道理!”</P>
春月都有點兒聽不下去,悄悄的臉紅得一塌糊塗。</P>
等到蘇酒卿重新梳了頭,再出來時候,蔣旬倒是愣了一下。</P>
蘇酒卿竟然梳的是雙環髻。</P>
這種樣式多在小姑娘身上見。此時蘇酒卿這樣,就平添了幾分稚嫩來。</P>
雖然身段依舊嬌柔娉婷,雖然是嬌媚無比,可是偏又帶著幾分不諳世事的清純。</P>
蔣旬心道:倒像是個小姑娘了。</P>
因為要溜冰,所以蘇酒卿連裙子都是換成了稍短一些的大擺的。</P>
而袖子也是緊口的。樣式有點兒像是胡服,不過卻又不完全是,應是改了改。</P>
腳下蹬了一雙靴子,看上去倒是有些乾淨利落。</P>
蘇酒卿有些遲疑:“這樣行嗎?”</P>
蔣旬頷首:“不錯。”</P>
頓了頓還不忘誇讚一句:“很好看。”</P>
於是蘇酒卿又有點兒淺淺的羞澀。</P>
當然很快就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冰湖,登時“哇”了一聲。</P>
實在是她沒見過世麵,所以才會如此驚訝。</P>
不過,這樣浩淼的冰麵,她也真是第一次見。</P>
原來波光粼粼的湖麵,和平靜幽冷的冰麵,竟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P>
蘇酒卿忽有些緊張:“踩上去冰不會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