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蘇博雅和蘇酒卿二人,都是齊刷刷的轉過頭去,盯著蘇景峰看。</P>
蘇景峰臉上的神色,語言是根本不足以形容的。</P>
複雜到,像是一碗加了不知多少藥材熬的湯,根本就喝不出那些細細的滋味來。</P>
入口隻剩下了一種怪異的味道,苦到了心脾,酸澀難言。</P>
蘇酒卿默默的收回了目光,凝神繼續聽下去。</P>
奇怪的是,到了這個時候,她心裡仍舊是沒有多大的波動。</P>
或許是因為早就認定了,所以根本不驚訝。</P>
又或者,是不知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了。</P>
不得不說,阮玉蘭真正的膽大包天。</P>
這樣的事情,她也真敢做。</P>
蘇酒卿一時之間,更有些佩服起了阮玉蘭來:這樣的人,和她不一樣。沒有再來一次得機會,可是阮玉蘭將自己前半生經營得風生水起。</P>
更甚至於,如果她不會重生一次,阮玉蘭依舊是風光無限,占儘了好處。</P>
蘇酒卿深吸一口氣。</P>
徐徐壓下心裡的荒誕之感。</P>
而阮玉蘭此時卻辯解一句:“怎麼能說是我殺人了?她本來就是自己想不開,憋出病了。我就趁機動了一點手腳——”</P>
蘇瑞華此時也算是從驚慌之中恢複過來。</P>
縱然是十分的驚詫,此時卻還是比尋常人更容易就接受了:“那這件事情怎麼就被他們知道了?”</P>
蘇瑞華此時最關心的,還是這個。</P>
蘇酒卿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就忍不住一笑置之。</P>
蘇瑞華的疑問,讓阮玉蘭也是有些疑惑:“我也不知,怎麼就被他們知道了。”</P>
頓了頓,阮玉蘭便是醍醐灌頂一般的想到了之前的事兒:“是了,上次她來問我當年到底是怎麼嫁給你父親的事兒,我想差了說漏嘴了。”</P>
所以,蘇酒卿知道了。</P>
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阮玉蘭頓時臉色都有點兒發白。</P>
阮玉蘭深吸一口氣:“不過,她不可能有證據的。不可能的。當年那些人,都被我打發出去了——”</P>
越說下去,阮玉蘭的語氣就越篤定:“當年不管是換藥的人,還是但凡有可能知道這些的人,我都發賣了處置了。”</P>
所以,絕不可能被查出來。</P>
阮玉蘭看住蘇瑞華,語氣多了一絲絲的放鬆:“這件事情你彆管了,他們到時候查不出什麼來,我反倒是可以說他們冤枉我——”</P>
話音未落,阮玉蘭臉上的微笑也未曾萬全綻放出來時,忽然蘇景峰就再也坐不住,猛然站起身來,直接就將麵前的屏風踹倒了。</P>
蘇景峰大吼一聲:“毒婦!”</P>
屏風轟然倒塌。</P>
然後四分五裂。</P>
同時破裂的,還有阮玉蘭臉上的笑容,以及覺得機會再一次來臨的狂喜。</P>
蘇酒卿緩緩起身,輕輕拍了拍裙子上不存在的灰塵。</P>
此時此刻,也該她出場了。</P>
而這一出戲,也終於是到了最精彩的部分。</P>
蘇酒卿側頭看一眼仍舊在呆愣的蘇博雅,將他一把拉了起來。</P>
蘇博雅陡然回過神來,看了蘇酒卿一眼,幾乎是克製不住的苦笑出來。</P>
那苦澀太過明顯,以至於蘇酒卿忍不住的輕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