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卿再也不想引頸就戮。</P>
蔣旬看著蘇酒卿,微微含笑。</P>
蘇酒卿的反應,和蔣旬預料的一模一樣。</P>
就是這樣的感受,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夠真切的明白。</P>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他始終覺得,隻有蘇酒卿,才能真正的理解和明白他心思的緣故。</P>
無他,隻是因為有過共同的經曆。</P>
蘇酒卿無聲的抿緊了唇瓣。</P>
蔣旬輕聲開口:“無非三個法子。”</P>
“哪三個?”蘇酒卿是立刻追問。</P>
蔣旬詳細說下去:“第一個,隱居山林,從此之後,世上如何變遷更改,都不要緊,也與你無關。”</P>
蘇酒卿想也不想就將這件事情否了:“我並非一個人不說,而且亂世之下,哪有真正的安樂之處?”</P>
即便是在不見人的深山裡,難道就一定能避開這些禍端?</P>
就算避開了這些,那生活又該如何?那其他的危險又該如何?</P>
“第二個,將權力握在手裡,權力高到了一定程度,自然誰也沒辦法將你如何。就算遇到朝代更迭,也隻有被拉攏的。”蔣旬自然而然的說起第二個辦法。</P>
蘇酒卿想了想,還是隻能搖頭:“這個不適用於我。”</P>
“那麼就隻剩下第三個了。”蔣旬一聲輕笑。</P>
蘇酒卿凝神靜聽。</P>
“錢能通鬼神。富可敵國時候,自然也是誰都願意和你交好。”蔣旬這話可以說很直白了。</P>
最後,蔣旬甚至這麼說了一句:“真到了那個時候,錢是可以買命的。”</P>
蘇酒卿明白了蔣旬的意思,當下咬住了唇瓣。</P>
良久,才聽見她幽幽的說了一句:“所以,小富即安是遠遠不夠的。”</P>
從前她想的,是自己不缺錢花就好了。</P>
是她和蘇博雅連個都有銀子傍身就好了。</P>
可現在聽完了蔣旬這些話,她才明白,那樣是遠遠不夠的。</P>
她必須更加有錢,更加有錢,更加有錢!</P>
否則,真到了亂世來臨那一天,她根本就不可能護得住自己。</P>
一想到亂世的情景,蘇酒卿就忍不住問了一句:“那……後來我們幾家人呢?都如何了?”</P>
“蘇家……沒了。”蔣旬看著蘇酒卿,和她對視。</P>
他眼眸之中有一瞬間的不忍,可最終還是選擇了說出那些殘忍的情形:“蘇家整個沒了。你弟弟死在了亂軍手裡。他的孩子也是。蘇家其他人我沒關注,應該也都是沒了。”</P>
“至於沈家,是最慘的。因了沈家父子都不肯低頭,所以沈家被拿來殺雞儆猴。一家十三口,全部都被斬首。唯一剩下一個小兒子,因生得好,被外族的達官顯貴留下了,做了個**。”</P>
蘇酒卿在這一瞬間,錯愕得將眼睛都瞪大了。</P>
沈家的下場,竟然這樣慘?</P>
明明她死的時候,沈春榮已經是……怎麼,怎麼……</P>
蘇酒卿隻覺得不可思議。</P>
“再怎麼不可置信,事實就是事實。”蔣旬語氣有些清冷,“覆巢之下無完卵,這個道理你該明白。而且沈春榮到底是個文官。”</P>
文官不比武將。</P>
亂世底下,筆杆子不起任何作用。</P>
蔣旬的話,很對。</P>
蘇酒卿沒辦法反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