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油菜是一種冬天裡比較常見的野菜。
這菜比較抗凍,寒冬臘月也依然能長得很好。
在前進大隊,這野油菜是村民冬天活命的口糧,但凡看到長出來立刻就能被眼尖的人給挖走。
拾月好久沒有看到長得這麼好,這麼多的野油菜了!
她立刻跑過去,蹲下身子就開始挖。
幸好早上把家裡的工具也放在了那屋子裡,拾月很快就拿出了一把小鏟子。
乾起活來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當拾月把那一大片野油菜全部挖完,起身想活動一下的時候,才發現太陽已經有點偏西了。
她嚇了一跳。
連忙將挖出的油菜丟進那個屋子裡,然後提著自己的竹筐就往公社大院的方向跑。
路上她偷空看了眼時間,發現才剛剛三點二十,這才稍微放了點心。
可腳下的步子一點都沒敢停。
拾月走到之前和有生叔說好的路口等待,邊等邊用意識去查看剛挖回來的野菜。
這一看心情不由得大好!
她發現今天挖出的野菜竟然把那屋的地麵鋪了一半還多,看上去怎麼也得有三四十斤!
這可是她多久沒有過的巨大收獲了。
拾月隻覺得自己和孫成才這婚是離對了!
覺得和他離婚後自己的運氣都變好了。
拾月這回等的時間有點長,一共等了一個多鐘頭,等得她的腳凍得又疼又癢。
就在拾月已經開始思忖去哪裡找點棉花把腳上的鞋給再填補填補時,隊裡的騾車終於到了。
看到她,走在前麵的有生叔拉住了韁繩。
拾月立刻跑了過去。
然後她就發現那騾車上除了有生叔還坐著三個女孩兒。
這應該就是隊裡專門去接的知青了。
拾月不由得快速將她們打量了一番。
這三個女孩一看就是城裡人打扮,一個穿著一身改過的軍裝,一個穿著一件半新的碎花棉襖褂子。
還有一個竟然穿著一件八成新的軍用大衣!
看到拾月上來,那仨人全都衝她點了點頭。
其中那個剪著短頭發,穿著碎花褂子的女孩兒還笑著衝她伸出了手,自我介紹道:“你好,你也是咱前進大隊的社員吧?我是從建南省江新市來的知識青年白倩,這倆是我的同學。這是司月玲,”
她說著指了指穿軍裝,梳著麻花辮兒的女孩。
司月玲抿了抿嘴,很小聲地衝著拾月說了聲:“你好。”
拾月也趕緊衝她點頭說了聲:“你好。”
白倩又指了指穿軍大衣,此刻靠在行李上麵色慘白的女孩,說:“她是於初夏。”
那女孩朝拾月擺了擺手,並沒有吱聲,而是衝她露出了一個虛弱的微笑。
白倩的情緒非常熱烈。
她挺直了胸膛大聲說:“我們是響應國家號召來咱大隊紮根的。
從此後我們就是一個戰壕的兄弟姐妹,是一塊土地上的當家人了。
希望我們能夠友好相處,共同努力,一起為了國家的進步做貢獻!”
拾月敷衍地點了點頭。
麵上不顯,心裡卻覺得這人怕不是腦子有毛病?
這裡又沒有領導,又不開社員大會,她喊這口號給誰聽?
也不怕風大卡了喉嚨。
不過這話她肯定不會說,打過招呼後她就找了個角落坐下來,閉上眼開始休息。
車子到大隊的時候天都差不多黑了。
拾月從車上下來,與有生叔打了個招呼就準備回家。
可她還沒走出兩步就被大隊長孫有福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