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姝在這個深夜第一次踏入周璟言的私宅。
灰、白、藍的色調。
極簡的家具。
很冷寂。
但不單調。
他的品味一直是男人中的上流。
“放我下來吧。”顏姝晃悠兩條腿,手鬆開他脖子。
“彆動。”
周璟言抱著她在玄關換了拖鞋,又將她抵在牆壁,單手托住她腰,另一手脫大衣,扯了襯衫。
割破的雙腳始終沒沾地。
顏姝記得鐘雯誇學校籃球隊的隊長高大威猛,男友力爆棚。
其實周璟言才是。
可惜他男友力爆棚的一麵,顏姝以後體驗不到了。
屬於任何女人,唯獨不屬於她。
周璟言把她放在主臥的大床上,進浴室洗澡。
洗完澡回房間,顏姝蜷在被窩裡,露出腳,細細碎碎的小口子。
“你傷口是不是抻裂了?”
剛才他衣領大開,她發現紗布隱隱滲出血。
周璟言沒回答,在客廳斟了一杯熱水,順便帶了藥膏,“自己塗藥。”
他從衣櫃內取出毛毯,去了隔壁次臥。
玻璃碴割破的口子很淺,厚敷了一夜,基本愈合了。
第二天早晨,顏姝迷迷糊糊睜開眼,周璟言衣著整齊立在床邊,“彆出來。”
“早餐在床頭。”
“我母親過來了。”
最後一句像一顆炸彈,驚得顏姝如臨大敵,她死死地抓著被子,“周阿姨會進來嗎?”
“不知道。”
這套住宅非常私密,連周夫人都很少來,她在這裡過夜,周夫人一定起疑。
顏姝冷靜了好半晌,悄悄下床,房門敞開了三分之一,周璟言是獨居,白天關門反而奇怪。
周夫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你調查一件事,姝兒有一隻Kelly包,是誰送她的。”
周璟言在茶葉櫃前選茶葉,聞言動作停頓了一下,“自己買的吧。”
“加上配貨要七十多萬,姝兒哪來的錢。”周夫人胳膊搭在沙發扶手,“我預訂的貨,從我手上搶,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
周璟言選了一罐滇紅茶,分明他就是那位“神聖”,卻麵不改色,“有本事搶您的,估計來頭不小,查出結果包也拿不回。”
“我擔心姝兒誤入歧途。”周夫人眯著眼,“有錢有勢的糟老頭子最垂涎姝兒這樣的俊俏姑娘了。”
周璟言皺眉。
“騙色騙青春。”
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不願意查?”周夫人這股邪火燒到周璟言的頭上,“你認識那個老頭子?”
“不認識。”
“給你三天的時間。”
他在對麵坐下,煩躁捏眉心,“嗯。”
“另外。”周夫人語氣鄭重,“你華伯伯去世了。”
周璟言舀了一匙茶葉,“城西的華家?”
“你還有幾個華伯伯?”周夫人生氣他不上心,“你回北方讀初中,一個大院的華菁菁,沒印象了?”
“有印象。”周璟言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乾淨,用白玉瓷的茶具泡茶,極其美觀,漂亮,“吊唁禮是哪天。”
“昨天去世,明天吊唁。”
“父親去嗎?”
周夫人搖頭,“華家隻剩下華夫人和小姐,你父親不會輕易出麵了,我代表他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