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是好?
隻能是先找一個罪人來承擔這個結果。
「奸臣當權,禍國殃民,大宋江山若斷送,賈似道之罪也。」
「明日當請太後召開朝會,宣賈似道之大罪……」
眾人悶聲悶氣地商議著,始終沒提接下來當如何守國。
好不容易,待議定了賈似道的罪名,陳宜中便開口想提遷都。埔
「若遷都,動搖的是大宋根基,不可輕議。且等確切消息到吧。」
章鑒嘆惜著,擺了擺手。
陳宜中一想,也有道理,遂應道:「也好,等更切實的戰報到吧。」
……
次日,陳宜中才準備出門,卻聽得了一個消息。
他不信,搖了搖頭,輕聲道:「這怎麼可能?」
「相公,此事是真的……」埔
「該是章相有事不在,讓人誤會了。」陳宜中已有些不悅,道:「國難之際,猶有人敢傳這種謠言。」
「可是,確有人看到章相公連夜出了臨安城,往南去了。」
「他能逃到哪去……」
陳宜中話到一半,忽想到昨晚章鑒的神情,一時滯愣住了。
他顧不得等轎子,快步趕過樞密院,遠遠已能看到有官員聚在禦街上低聲議論著。
等他走近,那些官員卻還沒留意到他。
「盛名一世,真的逃了。」埔
「你再讀他的詩,一生事業居民計,千裡山河救國心。」
「真是千裡山河救國心……」
陳宜中走過這些人身邊,進了樞密院,看向章鑒的公房,看到的依舊是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的官員。
「大宋真的要亡了,連左相都連夜出逃。」
「右相也逃了嗎?」
說話的官員一轉頭,正見陳宜中呆愣愣地站在那,連忙施禮。
「右相。」埔
陳宜中不理會他們,上前推開章鑒的公房,隻見裡麵無人。
他不說話,轉身往自己的公房去。
隻見有幾個諫院的官員抱著一大疊的奏摺過來。
陳宜中勉強穩住心神,道:「帶著摺子隨我進宮。」
「右相,這些摺子……」
「我知道,彈劾賈似道的。」
「右相是否還是先看一看?」埔
陳宜中遂道:「放到我的桌案上,你們出去。」
終於是一個人呆著,他摘下官帽放在桌上,揉了揉額頭,其實還沒從章鑒逃跑之事中回過神來。
過了一會,他才拿起一封奏摺。
那一列列文字落入眼中,他卻再次愣住。大步拉開門,喝住那幾個監察禦史。
「站住!誰讓你們彈劾朝廷重臣的?」
「右相……我等……能等私下與右相言。」
「上前說吧。」埔
「是,倪相公命我彈劾他的。」
「什麼?」陳宜中大訝。
「倪相公不想當官了,遂讓我彈劾他。」
陳宜中呆滯了一會,一封封地翻桌上的奏摺。
有簽書樞密院事文及翁、同簽書樞密院事倪普……大大小小數十個朝廷重臣。
「荒唐!唐軍還沒打來呢!」
陳宜中叱喝一聲,招過小吏,命令道:「去把文及翁、倪普等人喚來!」埔
「右相……」
「怎麼?你也想棄官而逃嗎?」
「小人不敢,隻是文相公、倪相公今日還未到樞密院。」
旁邊一邊禦史低聲道:「右相,文相公他們昨夜也已經逃了。」
「……」
陳宜中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眼前發生的這一切,讓他感到自己千辛萬苦謀劃而來的相位,突然變得那麼不值錢。埔
他昨夜還罵賈似道潦草,一覺起來,卻發現自己新搭起來的朝堂散得比賈似道還潦草。
今日若是蒙元攻來,他還能以大義之名痛罵這些人。
偏此時卻聽那禦史接著道:「文相公還說,李瑕驅逐蒙元,實有大義,他不願與之為敵。」
「無恥!」陳宜中終於勃然大怒,「他們那般有大義,為何早不北上?!無恥至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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