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港,傳遞命令的號角聲此起彼伏,船隻來來回回不停地調動。
賈似道的大營就設在岸邊,士卒們來回穿梭,忙碌不停。
氣氛是突然緊張起來的,在這之前,宋軍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叛軍會來得這麼快。峉
「傳令下去!平章公連夜召諸將議事!」
「快,去傳令……」
江陵一戰,賈似道拋掉了大量的兵力,隻帶能指揮得動的兵力東進,果然逼得朝廷收回成命、暫時與他和解。但這樣一來,二十萬大軍所剩已不到半數。
除此之外,這一帶的駐城將領也被賈似道召來,包括江陰軍鄭德、無為軍劉權、知太平州孟之縉……
很快,諸將匆匆趕到大營。
地圖已經支好。
賈似道掃了一眼,見夏貴還沒來,不由有些失望。峉
但已沒時間了,他開門見山,說起戰況。
「叛軍到了。」
才說四個字,諸將一片譁然。
「這……太快了吧!」
「前兩天還說沒破九江,這麼快連池州都破了……」
「咚!」
一聲鼓響,卻是賈似道親自拿起了鼓槌重重在牛皮大鼓上敲了一下。峉
「肅靜!」
「我等在此等候了數月,為的便是平叛,有何好吵鬨的?」
賈似道麵沉如水,終於恢復了些當年在孟珙帳下時的威風。
「自叛軍東掠以來,一路勢如破竹,絲毫未遇抵抗,是我大宋將士真的不堪一擊嗎?!你們能否振作些……」
話到這裡,他卻將下一句話咽了回去。
原本想說「便是亡國,能否有一仗讓後世值得一提」,但他知道這些將領怕是受不了這樣的激將法。
他走到地圖前,抬手劃了個圈。峉
「這裡,戰場的最前方,駐的是夏貴的所部,夏貴為大宋社稷效忠四十年,然而其子夏富……」
才說到這裡,帳外已響起了通傳聲。
「夏元帥到!」
賈似道一愣,再抬頭便見白發白須的夏貴趕了進來,且隻帶了兩個侍衛,並非率軍前來。
「我來得遲了,請平章公調遣。」
事實上,夏貴到現在也並沒有實質上的叛國,至少賈似道與宋廷都沒有證據。隻不過因為夏富被挾持著叛投,夏貴又曾語露大宋氣數將近之意試探諸將,讓賈似道認為其有反意。
互相試探、製衡到今日,夏貴趕到大營,終於證明了他的清白。峉
當然,更可能是他與高長壽沒談攏。
不論如何,賈似道信心大增。
……
若說夏貴前來給賈似道吃了一枚定心丸,很快,趙溍又送來了第二顆。
「平章公,建康府的消息到了。」
賈似道接過趙溍的傳書,轉頭向自己派往建康的士卒道:「後方情形如何?」
「趙溍早早便收了長江北岸的船隻,因此叛軍雖得兩淮,卻沒有船隻,隻找到了幾艘漁舟,押著趙淮到金陵城下招降趙溍……」峉
「什麼?」賈似道登時警覺起來,問道:「趙淮降了?」
「都以為趙淮降了,但趙淮乘小船到了城下,卻是對趙溍大喊『兄長,男子漢,死就死,不要投降』,叛軍大怒,當場殺了趙淮,將屍體推入江中。」
「趙淮死了?」
「小人在城頭看得分明。」
賈似道點點頭,打開趙溍送來的信,隻見裡麵有一張地圖,附言是兩淮叛軍無船,必不能渡長江天塹,隻須擋住上遊的高長壽部,即可守住長江。
如此,時局稍緩,大宋社稷猶可徐徐圖之。
原本靠不住的兩個閫帥臨到了大戰前忽然變得可靠了起來,給人一種「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峉
賈似道放下信,腦子裡不由想到在三聖寺看到的「定勝」二字。
也許天意如此,真要讓他當謝安。
天意如何尚不知,此時上遊百餘裡宋軍防線最前方的丁家洲上已響起了炮鳴聲,唐軍已展開了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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