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貴呢?」賈似道又道:「夏貴如何說?」
「平章公,蘇劉義是越過了夏元帥,直接向平章公匯報了此事。他還說」
說到這裡,廖瑩中有些猶豫,想到畢竟是軍情,才繼續道:「這已是前日的消息,因胡應雷阻撓蘇劉義見夏元帥,隻好報到平章公這裡。」
賈似道有些不耐煩地掃了遠處一眼。「又是何事?」
「學生亦不清楚,胡應雷參蘇劉義謊報戰功"
隻聽到這裡,賈似道大抵已猜到是何事。
他近來十分器重蘇劉義,因此升了蘇劉義的官,如此一來便有從兩淮來的兵馬歸屬其統率,胡應雷便是其中一個將領。
胡應雷是夏貴的女婿,或許出於這樣那樣的緣由,反正不太聽蘇劉義管束,雙方起了齟齬。
「娘的,每天都在解決這些麻煩」
這次便是胡應雷仗著身份阻撓蘇劉義的軍務,賈似道抬頭向遠處看了一眼,見今日戰事不急,遂道:「讓夏貴來見我。」
「是。」
很快便有小舟去載夏貴過來。
夏貴已七十一歲了,許是因入川以後有些水土不服,走路有些顫顫巍巍。
見其如此作態,賈似道忽然意識到,自己之前天真了,以為蘇劉義是呂家軍出身,分一點夏貴的兵權,不至於讓這老傢夥介意。
如今看來,呂文德既死,夏貴又獨鎮一方久了,哪還容得下旁人來分他的兵權?
當然,大宋一直以文抑武,有賈似道壓著,夏貴也沒辦法,但多少也會表露出些不滿來——「老夫大老遠跑來隨你平叛,你卻重用蘇劉義不提拔我幾個兒子?」
想明了這點,賈似道不由心中暗罵。
「娘的,這幾年,地方武夫是越來越跋扈了。」
然而,他臉上卻露出了灑脫的笑容,迎了
夏貴,就著天氣先攀談起來,彼此心照不宣地互相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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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章公怎麼沒個反應?是不是再請些船隻來增援?」
「別急,再等等吧。」
在長江上遊一個名叫八擔沱的小灣邊,蘇劉義正在督促船隻將他的士卒運到岸邊。
他打算率兩千人,隻帶十日乾糧,從這裡走陸路,翻山越嶺去攻打上遊的雲安縣。
但夏貴似乎並不太支持他這個計劃,認為他的計劃太冒險了,該等勸降了夔州城,大軍有了立足之地再徐圖上遊。
之所以說「似乎」,因胡應雷是這般說的。蘇劉義看來,那隻要等夏貴支持這個計劃就可以了。
「聽說是夔州城快要投降了,也許是這個時候,他們不想節外生枝」
正與副將聊著,突然有士卒大喊了一聲。「將軍!快看!」
蘇劉義抬頭一看,隻見北麵不遠的高山上,有士卒不斷揮舞著旗幟。
「不好,有唐軍,他們果然發現我們了。」此時,蘇劉義首先想到的還是自己偷襲上遊的計劃要失敗了。
然而負責眺望的士卒從高山跑下來,報的卻是更麻煩的事。
「唐軍的船隻!從上遊下來了,速度很快!」
「多少人?」
「船隻不多,大小船隻大概兩百餘艘。」
蘇劉義並不慌亂,因為對此事也有過設想。
宋軍畢竟包圍了夔州這麼久,唐軍有援軍也很正常。
甚至現在才來,其實比蘇劉義預想中晚了很多。晚到前段時間,他們已斷言唐軍在上遊兵力不足,防備都鬆懈了些
此時蘇劉義心中便隱隱浮過一個念頭,是不是因為唐軍了解夔州存糧的數量,故意現在才來。
「快,你乘小船到下遊去報信唐軍援軍來了。」
「喏。」
「你們也去,讓我們的船隻設防。」
蘇劉義接連吩咐過,之後大喝道:「其餘人上船!隨我攔截唐軍!」
「將軍不可,唐軍順遊而來,我們這裡卻隻有才登岸的兩千人,戰船"
「別廢話,阻一阻他們!」
蘇劉義已離開大軍有好幾日了,對如今夔州附近的大宋水師是什麼狀態不甚清楚。
他不擔心這點唐軍水師能擊敗宋軍,隻擔心萬一讓其入援夔州,那平章公之前的心血便
全要作廢了。
「快,上船!」
風助水勢,水借風威。
很快,用眼睛便能望到江麵上有戰船迅速駛來,速度極快。
蘇劉義還在登船,目光看去,心中暗暗驚訝唐軍竟然有這樣操舷技術了得的水師。
要知道這樣的水勢很容易翻船。
他眯眼看去,見到的是一桿「張」字將旗,既不是張弘道,卻不知是什麼無名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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