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並無旁人,李瑕說話也十分客氣。
但張柔更客氣始終執著臣下之禮,努力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能得李瑕歡心。
「老臣比六郎有威望,老臣在,必會有不少人看在老臣這點薄麵上心生搖擺,多少能有利於戰事。哪怕能讓陛下一統天下的大業快一日也好。」
其實這個道理李瑕是認同的,且思來想去,並沒有拒絕張柔的理由。
他遂答應了下來。
張柔大喜,又接連上了另幾封奏書,比如獻上了許多宅院、田畝助軍,比如舉薦了許多河北文士,皆是急李瑕眼下之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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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到張府張柔神情反而愈發顯得亢奮,連老態都少了一些。
他又是不肯回屋休息,而是往大堂上一坐,招過正縮頭縮腦站在那的十二子張弘毅,道:「去,把你二哥喚出來,連著幾日不現身了。」
「父親,二哥病著呢。」
「他病了二十年了,既還未死,便出來。「張柔虎目圓瞪,喝道:「速去。」
張弘毅無奈,隻好轉頭去已經閉門謝客許久的張弘基,但到了小院一問,卻聽說張弘基今日不在家中。
「真的?二哥偏今日不在,莫非是算到了父親要找他?好生了得。」
張弘毅這般嘟囔了一聲,轉身又去喚別人,在路上倒是看到了獨臂的張弘慶。
「十一哥?」「嗯。」
「遇到你正好父親讓你也到大堂上去,說是你傷勢若養好了,便領個文職隨軍北伐立功。」
「知道了。」
張弘毅轉頭看了一眼,道:「十一哥,你有心事啊?」
「沒有。」
「哈。」張弘毅遂往張弘慶耳邊一湊,道:「你也很害怕父親吧?」
張弘慶呆滯了一下,想到前些天張柔那句「哪個敢阻攔為父立功便打殺了他」,不由臉色愈沉。
他已開始有些後悔,意識到這次被董文用害得不輕。原本的罪過至少還能活命,現在一旦讓人知曉,隻怕張柔便要先打殺了自己。
畢竟是送出去當質子的,能有多少心疼。
滿懷心事走到了大堂上,張弘慶也不敢開口,站在一旁聽著張柔訓話。
到最後,隻聽張柔道:「都去準備妥當,三日後出征。」
「父親。」
堂上忽有個怯怯的聲音響起。
張弘慶轉頭看去,隻見開口的是張弘毅。
張弘毅眼神閃躲地看了張柔一眼,道:「兒子能不能不出征?兒子想去長安求求學。」
張弘慶不由大訝,有些佩服這個弟弟的勇氣。
果不其然,張柔大怒,喝道:「你說什麼?!求學?為父諸子之中,你讀書最差!」
張弘毅驚得都哆嗦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
他卻是強撐著道:「可是姐姐、姐夫已經答應我了說我也可以走一條,那個,不一樣的路
「你說什麼?」張柔一愣,反問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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