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城池,就隻是一個平坦的營地,有可能靠一群降兵,擋住大汗八萬大軍的圍攻二十多天嗎?」
史天澤還想說話,道:「不僅是降兵,其中還有三萬餘人都是.......」
帳中諸王已經再次紛紛搖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忽剌忽兒又問道:「那史天澤找的藉口你們信嗎?」
「不信!」
「好。」史天澤放棄了解釋,「李瑕不可能守住,但現在這樣的事就是發生了,大王覺得是為什麼?」
忽剌忽兒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向了史槓,問道:「你父親問這是為什麼,你覺得呢?」
「我……我不知道……」
「大王是什麼意思?!」史天澤臉色一變,終於大怒,喝道:「我有三個子侄死在
李瑕手裡!」
忽剌忽兒怒叱道:「你隻有一個兒子死在李瑕手裡,但你有九個兒子!」
這一句話,史天澤愣住,倒退了兩步,一瞬間便紅了眼。
他張嘴想說說史樞、史權,想說說他的兩個兄長。
「我侄……史樞……我侄史樞,為大蒙古國鞠躬儘瘁……我兄長……」
忽剌忽兒走上前,道:「用你們漢人的話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帳中安靜了良久。
好一會,史天澤才從對兄長的回憶中回過神來,身心俱疲。
「史某明白了,是史某人無能,這一仗就請大王來指揮吧。」
「史元帥生氣了?」
「不敢。」史天澤道:「我會向陛下請旨……」
正在此時,忽必烈從另一邊走進汗帳,淡淡道:「你們要請什麼旨?」
「陛下,臣老邁無能,久攻李瑕不下,請陛下遣忽剌忽兒大王接替臣指揮。」
忽必烈似乎愕然了一下,之後哈哈大笑,走下來拍著史天澤的肩,道:「如果連你都說無能,本汗帳中就沒有能打仗的統帥了,你繼續指揮,不可推脫。」
「謝陛下,臣遵旨。」
忽必烈收斂了笑意,抬起手指,指著忽剌忽兒,語氣不悅地道:「你既然急了,那帶你的兵馬作為督軍,代本汗激勵將士們,兩日內必須把李瑕的人頭拿過來。」
史槓有些不安,偷眼一瞥,發現忽剌忽兒居然沒在忽必烈麵前舉報自己被俘一事,這才鬆了一口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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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孩兒不明白。」
回營的路上,史槓策馬跟在史天澤身後,不由問道:「忽刺忽兒分明是看我父子不順眼,孩兒不明白父親為何忍了?」
不忍,你想如何?
「在陛下麵前告他一狀。」
「親不間疏,先不僭後。」史天澤道,「你我是什麼?漢臣。不過是黃金家族的外人、仆役。忽刺忽兒又是誰?合赤溫的孫子,陛下的堂叔。我們告他的狀有好下場嗎?」
「可是……」
「還敢可是。」史天澤輕叱道:「你沒把柄在他手上嗎?!」
史槓低下頭,道:「孩兒……」
「忽刺忽兒壞了事,想要從我這裡搶些功勞,那就給他,別再因小失大了。」
「孩兒就是氣不過,他分明覺得我等漢人易欺。」史槓搖了搖頭,嘟囔道:
「屁事不做,張嘴教訓人最容易。」
「那他也是你主子,有本事你也生在黃金家族,別投胎做我史天澤的兒子。」
「孩兒知錯。」史槓策馬上前,壓低了聲音,道:「孩兒是想說,李瑕才是漢人……」
「閉嘴。」
「父親,孩兒聽說,東南麵有唐軍……」
史天澤忽然勒馬,轉身,一把掐住了兒子的脖子。
史槓整個人幾乎都被他父親從馬上提起來,嚇得不輕。
「給為父聽著,陛下壓著這消息連我都不得知曉,就是害怕唐軍從我們的士卒口中得到消息,你再敢多嘴禍害史家,就別怪為父心狠。」
好不容易,史槓終於被放回了馬鞍上,上氣不接下氣。
史天澤冷著臉繼續策馬而行,雖不發一言,腦子裡卻是想到了當年在開封小心翼翼的經營,在濟南下令處死李璁時的驚險……
「別多想了。」他在心裡告訴自己。
喝著馬血、吃著馬肉,隨時可能被降兵殺頭的李瑕很快就要堅持不住了。而他隻要再堅持一會兒就要大勝了,隻不過是受一點小委屈,又有什
麼理由堅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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