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人沒有被招降,被殺戮、被驅趕,一夜之間損失了一半。
就在剛才,還覺得李瑕與阿裡不哥狗咬狗是好事,但現在,合丹卻有一種非常糟糕的感受。
「你說李瑕帶了多少人來偷襲你的營地?」
「有好幾千,應該是兀魯忽乃的人。」
「該死的蠢女人,無恥地背叛了黃金家族。」
「」
夕陽下,羅布泊營地很忙碌。
近萬的怯薛軍正在被收編至合丹的軍隊之中。
五騎快馬奔出大營,向南方趕去。
這是合丹派出的使者。
他思來想去,除了開始備戰,同時還打算勸說兀魯忽乃回心轉意,讓她背叛與李瑕的盟約。
維護大蒙古國的統一,這是她作為黃金家族的女人應儘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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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台特瑪湖營地。
策馬而來的使者抬頭一看,吃了一驚。
隻見豎在大帳前的,赫然是象征蒙古大汗的九斿白纛。
主纛用鬆木製成,粗五寸、十三尺長,插在花崗岩底座上。頂端有一尺長鍍金三叉鐵矛,形如火焰,鐵矛下方是用白公馬鬃製成的圓形纓子。
離主纛一丈五遠之處,四麵、四角上豎起八柄陪纛。
主纛、陪纛,一共九柄。
眼前這真真正正是大蒙古國的九斿白纛。
使者們於是心想,如果能說服兀魯忽乃,這一趟還能把九遊白纛帶回去,隻怕封賞會更加豐厚。
他們下馬,走進了大營······
一會兒之後,有士卒提著五顆人頭,跟隨著兀魯忽乃走進了大帳。
這大帳裡如今住的卻是李瑕,正埋首在文書之間,似乎是在核驗兵籍冊。
「這是什麼?」
「合丹派來的使者。」
兀魯忽乃笑了笑,揮揮手,讓人把人頭依次擺在李瑕麵前供他端詳,仿佛是在上菜一般。李瑕不以為意,隨口問道:「怎麼沒借合丹想招攬你的機會,先和我坐地起價?」
兀魯忽乃淡淡道:「結盟是為了打敗共同的敵人,而不是每天討價還價。」
李瑕點了點頭。
結盟這種事情一向都是這樣,當足夠強大了,盟友就會變得乖巧起來。
「再過兩日,我們便可北上與合丹決戰。」
「這麼快?」
「拖久了對我們不利。」李瑕道:「拖得越久,耶律鑄越有時間整合漠北諸王的勢力。藥木忽兒的殘兵敗將也越能恢復士氣。不如速戰速決。」
兀魯忽乃眯眼打量著李瑕,道:「我還是覺得很奇怪,阿裡不哥的兒子怎麼就這麼輕易讓你逃了,又被你擊敗了?」
「他們還能包庇我這個殺父仇人嗎?」
兀魯忽乃沒能從他臉上看出端倪,隻好嘆息了一聲,道:「我還以為你與阿裡不哥會盟不成,勾結了他的兒子。」
「那夜你也看到了,我殺那些怯薛可有容情?哦,是我們殺那些怯薛。」
「好吧。你從我這裡抽調了兩萬人,你呢?你出兵多少人?」
「我已傳令玉門關出兵,與我們夾擊合丹,且封堵住合丹的所有援兵。」
「堵得住?」
李瑕終於從案牘中移開眼,看了她一眼,道:「這是我作為盟友的誠意。」
兀魯忽乃這才滿意,又問道:「剩下兩萬餘人真不帶了?」
「簡單說一點吧,兵力太多,後勤補給會失衡的。如果雙方人口相同,他比我多征兩倍的兵力,就是四倍的後勤壓力。」
「聽你的就是。」兀魯忽乃道:「我去下令準備出征······」
她起身向帳外走去,心中感覺自己這姿態實在太像是李瑕的下屬,而非盟友了。
但馬上便要與合丹決戰,也隻好暫且忍一忍。
······
出了大帳,目光望去,營地上婦人們還在擠著馬乳;精良的盔甲、武器也全被收集在一起;而阿魯忽帶來的美酒和美女李瑕也一點都不碰;擊敗了兩萬怯薛後得到了大量的牲畜、婦人······這些全都要分給被李瑕挑選出來的兩萬勇士。
沒有出現兀魯忽乃想像中那種排斥漢人指揮的情況。
秦王的赫赫戰功擺在那兒,所有人議論的都是隻有被秦王選中者才有資格得到最好的一切,並去搶奪戰利品和封賞。
兀魯忽乃下了令,營地上響起了歡呼聲。
風吹過九斿白纛,像極了當年成吉思汗西征之時······
看《終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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