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
因合必赤之死,蒙軍大營到處都是一片混亂。
嚴忠範被李瑕那一點兵力帶著繞了好幾圈。
逃兵每每衝撞上嚴忠範的圍堵路線,使其難以追上李瑕。
李瑕則利用他們製造更多的潰逃,加劇了更多蒙古士卒的混亂。
終於,天光微亮。
一聲聲哨響,宋軍火速撤往黃河。
「走!」
嚴忠範不由大急,轉頭一看,卻見北麵還有一支成數組的蒙軍正在追擊一股跑上黃河的宋軍。
「北麵是張弘範嗎?他還在追誰?堵李瑕啊!堵李瑕啊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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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噅????……」
「嘟!」
一名騎兵策著馬履冰奔在黃河上,馬蹄一滑,整匹馬轟然砸在冰麵之上。
馬上的騎士滑得老遠,也不知是死了還是暈了,許久沒有動靜。
他身後的戰友卻未理他,繼續向前衝去。
「追!」
「娘的!蒙虜的狗腿子追上來了。」
奔跑在前麵的宋軍回頭一看,破口大罵。
「狗虜!」
「追你爹哩你大營都要被衝潰了還咬著你爹追,想撿屁吃。」
「這狗虜瘋了,還在追。」
斬殺了合必赤,宋軍已分為許多支小股人馬去衝潰蒙軍,之後分散撤退。
他們的戰略目標已基本達成,讓蒙軍混亂,士氣低落、逃兵增多,確保其在短期內不能再構成威脅。
現在隻差撤離了。
不想這一個小隊卻是被一大股沒被衝散的蒙軍追上。
何泰大急,整個蒙軍大營還保持了戰力的一共也就那幾支蒙軍,要麼去保護史天澤,要麼去維持秩序,不明白這支蒙軍為何死咬自己不放。
他轉頭一看,隻見合必赤的頭顱還掛在一桿長杆上。
「六子,把蒙虜的狗頭還給他們,已經沒用了。」
「還他個驢球,要還也是還給矮張。」
「這是軍令!」
吳老六罵了一句粗話,回過身,提起合必赤的頭顱就向身後拋去。
「狗奴們,接著你們的狗主子。」
頭顱被擲飛,最後摔在冰麵上滾了幾圈。
有馬蹄踏過,並不理會它。
張弘範又奔了二十餘步,張弓,一箭徑直射出。
「嗖!」
以他萬戶侯之尊, 今夜卻是親自追了十餘裡,第二次對著一個小卒張弓搭箭。
「噗……」
吳老六一個踉蹌,連忙轉身就跑。
「霹靂炮掩護!」
「沒有了!」
兩名士卒拉著吳老六就走,又是幾支箭雨射來,將他們射倒。
「走啊!」
何泰連忙回頭,親自拖著吳老六,跑得飛快。
血在冰麵上拖得很長。
「老何你走啊!」
「閉嘴吧你,你他娘剛立了大功,老子……老子……」
「被你……被你拖死了……」
何泰回過頭,見蒙軍已沒在追了,方才停下,喊道:「兄弟捉緊裹傷。」
吳老六隻是瞪大了眼看著東麵,他家鄉吳王寨的方向那裡,晨曦正在緩緩升起。
「老子沒想立功……老子就是受夠了被欺負……受夠了……得叫這些狗虜瞧瞧,老子不是他驅口……」
「懂。」
何泰輕輕一巴掌抽在吳老六那漸漸迷糊的臉上,一邊給他止血,一邊道:「我懂,我若不懂,為甚這般拚命?我也一樣,在南邊呂家軍慣給我氣受,北麵蒙人真他娘當自己是我的主子,都滾吧……六子,你想說的都給你說了,你撐口氣,好日子在後頭。」
「好日子……給鄉親們看看老子出息了……」吳老六喃喃道:「他們還當狗屁驅口……」
何泰給他包紮好起身,拉著他繼續走。
「矮張兄弟還總跟我問你,真當他們跟你比我還親,哈,我告訴他們你死了,我舍得嗎?我們軍中有幾個像你這般活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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