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瑕道:「貴妃幫我個忙可好?」
閻容走到他對麵的酒罈子上坐下,慵懶地伸長了腿,整理著裙擺,將一條腿擺在另一條腿上。
足尖從裙擺中顯出來,輕輕晃了晃。
「本宮可幫過你好多忙了,前些日子,聽說你中了箭,昏迷不醒,本宮急得不行,偏是一個口信也無。」
「貴妃想要什麼?」
「你說呢?」
「我做不到,貴妃離後位太遠了。」李瑕道:「這次隻要幫我一個小忙,我能做到的條件,貴妃可以提一個。」
「本宮憑何信你?」
「我每次都保了貴妃。」
「你可是背叛了丁大全。」
「貴妃提條件,我能做的一定做到。」
閻容笑了笑,轉頭看別處,不說話。
但一會之後,發覺李瑕沒有抓住這個機會偷看她,她便有些著惱起來,輕哼了一聲。
「本宮隻想要後位。」
「做不到,我保貴妃一生安穩,如何?」
閻容不答。
李瑕道:「事急,不如貴妃先幫我,我們再談?」
「我看你不急。」
「我若顯得急了,貴妃又要拿捏我。」
閻容得意地笑笑,偏頭問道:「願讓我拿捏嗎?」
李瑕閉上眼,點點頭。
「撒謊。」閻容輕罵一聲,終於道:「說吧,要做何事?」
李瑕道:「有個叫聞雲孫的,上了封奏摺,我想拿走這封奏摺,回去改一改,再放回去。」
「等著。」
閻容起身,拉開門,招了招手。
不一會兒,門外響起關德的應喏聲。
閻容吩咐過後,重新栓上門,踱步到了李瑕麵前。
「坐著,不許起來。」
「好。」
一隻手已撫到李瑕臉邊,輕輕捏著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臉。
「長得真俊,來服伺本宮。」
李瑕伸手攬住閻容的腰,一拉,便將她拉入懷中。
軟軟膩膩。
閻容被硌了一下,卻是有些驚駭,手在李瑕胸膛一推,人已逃開。
她背過身理了一下心情,方才回頭一指李瑕。
「你好大的膽子!當我是那等放浪……放浪婦人不成?敢毀我清譽,不怕……不怕死嗎?」
李瑕似有些好笑,偏過頭,任閻容在眼前擺作派。
他看得出,她自是沒打算讓他沾的,無非是想勾他的魂,教他死心塌地效忠她。
看起來風流嫵媚,很有手段的樣子。
但在李瑕眼裡,修為也就一般吧。
……
閻容連著罵了好幾句,再抬眼看李瑕,見他還是那從容不迫的樣子,愈發有些著惱。
李瑕本該因她的美色神魂顛倒,對她服服貼貼才是。
偏是一次又一次沒能奈何得了他,今日手段用到這等地步了,他竟還能自持,也是不知該如何才能完全掌握他的心了。
目光落處,那少年郎倚在牆上,彷佛專心挨罵,姿態卻放鬆,微光透過瓦縫落在他臉上,那輪廊,反倒是讓她先覺十分意動。
袖子終於是拍在李瑕臉上,揚起一陣香風。
「我想當上皇後,幫我嘛。」
「真做不到,貴妃換一個條件……」
一隻玉手蓋在李瑕嘴上,閻容看著他,眼中已有水意。
「你說……你能保我一世榮華富貴?」
有敲門聲響起。
「誰?」
「貴妃,是奴婢。」關德應道。
閻容直起身,瞥了李瑕一眼,從容笑了笑,方才上前開了門。
「貴妃,來不及了,兩個時辰前那封奏摺已被董宋臣擺在官家桉頭,官家已在接見聞雲孫,將旁人驅了出來……」
李瑕起身便走,一邊從懷中重新拿出那令牌準備離開。
「貴妃今日恩義,我記著,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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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同時,選德殿。
顧奕、何仲景伏倒在天子麵前,感受著那陰寒的怒氣。
「卑職有罪,沒能及早查清此事……如今看來,此事真不是四郡主所為。」
「近前來。」趙昀開口,卻不是馬上治罪,隻是緩緩道:「堵上聞雲孫的嘴,押入皇城司秘牢。」
「卑職領旨。」
「秘派人擒下李瑕,再召忠王覲見……切記,不得聲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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