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盤山的兵力已增至五萬餘人，這是真真正正橫掃天下的蒙古騎兵……太讓人忌憚了。

「可再等下去，渾都海兵力愈強，我等弱勢愈顯。」

「那也不能主動攻。」劉黑馬道：「請回報令兄，務必再沉住氣，等莫哥回師開平，等漠南王真正掌握了南征的這支兵馬……」

「大帥！京兆府急報！」

忽然，有傳報聲傳來。

劉黑馬回頭看去，已隱隱感到不妙。

「報大帥……」

「說！」

「攻宋歸來的大軍，有近半數……反了！」

劉黑馬隻覺頭一昏，幾要栽倒過去，喝道：「怎麼可能？！宗王已答應助漠南王登位！」

「二太子阿速台親至軍中，勸反了哈剌不華，領著三萬餘人重新殺向京兆府，廉公、商公急請大帥火速回師……」5

劉黑馬大怒。

阿速台是誰？

蒙哥的次子。

去歲伐宋之時，阿速台也是隨征的，但到了陝西，把陝西百姓當作獵物來狩獵取樂。1

在各世侯的強烈牴觸下，蒙哥重罰了阿速台，命他留鎮六盤山。

沒想到，蒙哥才死，阿速台已立刻決定支持阿裡不哥。2

如今莫哥本要領南征大軍到開平，竟是半路上被這個蒙哥汗的逆子截了下來。

一旦讓他們與六盤山的渾都海會師，劉、汪兩路世侯已全無抗衡之力。

顯然，阿裡不哥太快得到消息了……2

「該死。」

「該死。」

劉黑馬、汪良臣終於知道對方在等待什麼。

這本已打算會師的兩路大軍，不得不各自麵對強攻。

汪良臣啐了一口，道：「我必須馬上趕回鞏昌，汪家將全力抵擋渾都海，請劉帥務必保住京兆府！」1

「誓擒此不肖宗室。」2

西北麵，遠遠又有信使的馬蹄揚起塵煙。

顯然，是渾都海出兵的消息來了。

比起弱宋，這才是真正的強敵……

~~

子午關。

「看你窩慫四子！」

「說得不準，重說。」

「看你個窩慫式子！」9

「這茬子味，你還敢說你是關中人？」林子皺皺眉，已很是不悅。

「我是關中人，但八歲就跟大舅到遂寧……」

「嘖。」林子砸了砸嘴，語氣加重了幾分，「額是關中人……額，額，會嗎？！」3

「額會咧，額會咧。」

「你們三個，教他再練練。記住，這是要命的差遣。」

林子搖了搖頭，出了這間營房，長出一口氣，走上關城，向北眺望。

他如今已遷為鎮西軍統製，又負責打探軍情。

包括當年李瑕留在開封的細作，也全由他接手。

至於薑飯，那是負責內情的，調查漢中、川蜀官員的家底，都足夠忙上幾年。3

林子這次是來打探關中形勢。

目的有三個，一是安插細作進長安；二是打探蒙古形勢；三是放出消息吸引關中人口。

到了子午關之後，楊奔很熱情，根本就不像劉金鎖說的那般討厭，得知了林子的差事，非要親自帶人走一趟先探探路。3

今日已是楊奔出發後的第三日，林子頗為憂慮。

眺望了良久，他終於是見到北麵的蜀道裡有十餘騎狂奔而來。

「是楊守將回來了，快開關城！」

……

「籲！」

楊奔翻身下馬，一看從城頭奔下來的林子，立刻便去將另一匹馬上的胡勒根拽下來。2

「哎喲，守將，我又沒逃，根本沒逃啊……」

胡勒根如今漢話已說得極流利，成了俘虜已兩年多，不知為何，肚子也圓滾滾了不少。4

他被楊奔扯著衣領，徑直被拖到林子麵前。

「說。」

「快說。」

「說說說。」胡勒根抬頭一看林子，忙道：「我打探到，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四王與七王真打起來了，亂套了……好像是二太子幫著七王要打四王，真的亂套了……」

楊奔一腳就踹在胡勒根腿彎上。

「說名字。」

「守將……守將你在京兆府說的，叫……叫我要裝得像……不能提名字。」

「蠢貨。」楊奔啐罵一聲，轉頭看向林子。

他知道，如今李瑕主政川蜀，極在乎人口。但人口不是說來就來的，從關中吸引難民也極難。

本以為沒機會，但現在有了。

「關中戰事起了，很快會有大量的流民……」4

怪誕的表哥·作家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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