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我把大致的原理告訴你,你來造一個……」
一個發明牽扯的是方方麵麵,包括最基本的人力……先吃飽飯。
當然,換作別人或能做到,但李瑕學識有限。
他必然要對這些有所推動。也許能造出手雷、火箭筒,也許不能。終究需順應著整個時代的生產力。
當某些條件滿足,他說出的發明,才可能得到突飛猛進的實現。
總之,李瑕絕不認為在短短十餘年間,他能靠這些個物件,挽回一個國的命運。
……
那麼,李瑕不是來教人做事的,他該學著做事。
學生存、學帶兵、學謀略、學詭計,甚至學相處模式、夫妻關係……現在,學民生治理。
他唯一與旁人不同的、最骨子裡的東西,是他的思想觀念。
不是物件。
物件由人來用,人有思想且不停進步。
李瑕為蜀帥……雖未正式官封,但他視自己為蜀帥之後,首先要為人做事。
人以食為天。
食從地裡刨。
地須有水澆。
不談水利,一切枉然。
這邏輯很簡單,李瑕都不用向後世看,隻需要向過往優秀的蜀帥學就行。
~~
「哈哈哈……蜀帥!蜀帥!」
臨安城內,劉金鎖狂呼不已。
「你吵得我好煩,但我好快活。」林子咧嘴一笑,重重踹了劉金鎖一腳。
「噢!」
「疼。」
「疼?那是真的了!大帥真的任蜀帥了!」
「你這猢猻,老子來踹你一腳,讓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臨安城的小院裡,丁大全派來傳話的人剛走,院子裡便響起劉金鎖與林子的吵鬨聲。
不一會兒,柳娘正從門外回來,看到這一幕不由笑了笑。
哪怕還沒見過那位李大帥,她已能明白其人在這些漢子心中有怎樣的威望。
劉金鎖一見她,蹭蹭蹭又跑過來,忙接過她手中的物件。
「大帥真任蜀帥了。」
「才到門外便聽見你說了,小心莫讓人聽到。」柳娘為人仔細,笑著叮囑了一聲。
劉金鎖連連稱是,卻是又問道:「我們馬上要走了,今日打聽到唐安安了嗎?」
柳娘搖了搖頭,道:「相熟的人問了個遍,兩年多前便再未有人見過她,恐是不在臨安了。」
她在這行當裡算是最不入流的,但人緣不錯。若是她打聽不到,林子、劉金鎖便更無能為力了。
劉金鎖撓了撓頭,轉向林子看去。
「這事辦砸了。」
林子眯了眯眼,道:「明日再啟程,我夜裡到賈府去探一遭。」
「我已問過賈府一個相熟歌姬。」柳娘道:「唐安安那等姿色才情,若在賈府,她不該沒留意到。」
「辛苦嫂子了。」林子無奈,隻好道:「準備動身吧。」
一行人裝著馬車,劉金鎖總覺得事情沒全辦好,已無先前那歡喜勁頭。
「林子,當時大帥說的是找到唐安安『及』婢女年兒,還是唐安安『之』婢女年兒?」
「當然是『及』啊。」林子沒好氣道。
劉金鎖隨手一提,把他與柳娘那不多的家當丟進馬車,道:「我怎記得是『之』呢?我聽得清清楚楚。」
「劉大傻子,你還真傻了不成。」林子往車轅上一坐,道:「這種事情,還有甚好辯的,懶得搭理你。」
「那這事,大帥怎辦啊?」
「大帥說了,若找不到,他與賈相公去說。」
柳娘聽著這些,又想到了兩年多前臨安城裡那紛揚的傳言。
李瑕赴任川蜀時,留下一首詩「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有人說他是離開朝廷,卻決定護著朝廷;
也有人說他是離開唐安安,卻護著唐安安。
至今想來,柳娘覺得這位李大帥該是兩者皆有,心中不由泛起一句評述。
「江山美人,真風流人物……」
~~
這邊一行人的馬車從臨安城西北麵出了餘杭門,卻聽前方馬蹄聲響。
「讓開!讓開!緊急軍情,撞死不管!駕……」
劉金鎖連忙避開,隻見那快馬已狂奔而過。
~~
「報!」
大宮內城,小黃門跌跌撞撞奔到殿上。
「官家!」
「……」
「陛下,潭州急報!」
「阿術自大理斡腹,去歲於老蒼關敗我軍六萬,其後破貴州、象州,年初入靜江府,破辰州、沅州諸地,一路兵疾如電,甚至快過我方潰軍,戰報未到,其軍已於十日前直抵潭州城下!恐將與忽必烈合攻鄂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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