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很快蒙軍縮回陣線，不再西向。

呂文德放目遠眺，不知那烏泱泱一片的蒙軍是怎回事，隻好鳴金回營，又不停派哨馬打探。

「真他娘的，李瑕到底是攻打蒙軍沒有？這麼快就敗了？蒙軍也不追？」

一直到深夜，哨馬才回來。

「報大帥！劍門關守軍大勝……」

「放屁！你當老子是眼瞎？」

「稟大帥，劍門關守軍已收復苦竹隘……」

呂文德再次勃然大怒。

他已感受到自己被李瑕戲耍了。

苦竹隘就在劍門關西南的小劍山頂，去年張實、楊立被能守住，被蒙軍攻克。

但這山城險是險，山頂麵積不大，根本駐不了幾個兵力。

蒙軍都打成這個樣子了，大汗都死了。李瑕已得劍門關，隻要能攻心苦竹隘的蒙古，根本不用派多少人就能收復。

好的共擊蒙軍，這小子卻這般小打不鬨，不是耍他呂文德是什麼？

「老子便是不打這一仗，也要把這小兔崽子軍法處置！」

「大帥，李將……李瑕要小人轉告大帥，他攻苦竹，為的是攻蒙軍主力無後顧之憂。他願在近幾日來拜見大帥，以表誠意。」

呂文德臉色陰沉，如烏雲密布，馬上要滴出水來。

想到李瑕終究也是賈似道的人，與自己是同黨，才再次歇了些怒氣。

先攻苦竹隘，無非是不願有太大傷亡，勉強也能理解。

「去告訴他，老子再等他三日，再沒動作，休怪老子翻臉無情！」

昭化城外。

宋軍已開始安營紮寨，大造攻城器械。

李瑕拍著一個個士卒的肩，走過隊列。

前方，孔仙還在望著城頭，神情頗為感慨。

「這些年，汪德臣擄掠了太多人口到利州啊……」

「是，所以我們攻城時儘量不要猛攻。我已命皮豐從山林繞到城後，看能否挖條地道，挖塌城牆。」

「會不會太慢了？」

李瑕道：「不要急，我們是來收復故地的，傷亡越小越好，對我們是，對城中百姓亦然。長遠來看，我們最缺的是人口。」

孔仙深以為深，又道：「但我擔心的是，呂文德守不住，讓莫哥先趕到漢中……」

遠遠有馬蹄聲從棧道傳來。

一名騎士飛馬趕到李瑕麵前。

「將軍，楊奔已收復苦竹隘。呂帥又遣了三批信使，讓將軍馬上出兵……」

「你辛苦，先去歇著吧。」

李瑕轉頭向孔仙道：「請孔將軍正麵佯攻，為皮豐遮。」

「將軍這就要走？」

「得去見一見呂文德了，不然拖不住他。」

該交代的已交代清楚，李瑕翻身上馬，竟是又向劍門關狂奔而去。

他要攻利州，還要讓呂文德按他的戰略來做，兩者都不是易事。

來，大宋這些蜀帥，曹友聞、餘玠、蒲擇之，哪怕是餘晦，哪個又做的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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