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會意,低聲道:「放心,此事你隻管交給哥哥安排。」
「知州是巧兒義父,我不敢稱哥哥。」
「那便喚伯父,伯父,莫顯得生分……」
李瑕目光看去,隻見韓祈安、李昭成、高年豐這些心腹都在,隻少了薑飯。
「薑飯呢?」
韓祈安上前,低聲道:「本是要過來迎知縣的,但某些人有所異動,我命他去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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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個背著藥箱的大夫轉進了敘州城的衙署,一路進到一間公房。
房中坐著一名中年官員,名叫「盧宜舟」,乃是禦使台官員,出任潼川府路觀察使。
大宋朝十分重視對地方的監察,朱禩孫這個安撫使本就屬於中樞出來安撫地方的了。
但安撫使被作為「帥臣」,難保沒有枉法,甚至叛逆之事。於是朝廷又經常派按察使、觀察使到各地。
基本上,一個州府,從轉運使、安撫使,到通判等等,皆屬於監察官。可見宋朝對地方之防備。
總之,盧宜舟的職權主要是為朝廷監管朱禩孫。
他隨軍到了瀘川,待朱禩孫受傷之後又隨其到敘州。
之後,隱隱查覺到了不對……
「黃大夫來了,可有發現異樣?」
「有。」黃素仁放下手中的藥箱,道:「小人今日去為軍中傷者施藥,藉機詢問了幾個兵士。其中有一人,朱安撫使遇襲之時,他正在附近值守。」
盧宜舟傾了傾身子,問道:「問到了?」
黃素仁道:「當時,朱安撫使被撞倒後,並未馬上昏迷,而是被李瑕扶進帳裡之後才昏迷的。」
「確定?」
「是,那人分明看到朱安撫使向李瑕擺了擺手,像在說沒事。」
盧宜舟麵露沉思,道:「這般看來,我去見朱安撫使時,聞到的氣味真是麻藥?」
黃素仁顯得極是篤定,道:「依觀察使所述,該是醉仙桃,用以保證朱安撫使始終在昏迷之中。」
盧宜舟眯著眼,揣磨了好一會,喃喃道:「如此,魏文伯之死也是李瑕做的了?此子有大野心啊。」
黃素仁有些興奮,上前兩步,低聲道:「觀察使隻要上報朝廷,必有重賞,可別忘了小人的功勞。」
「現在上報?找死嗎?你且看看這城內城外,那些兵將聽誰的?別露了聲色,萬一讓那李瑕看出來。」
「這……小人曉得。」
盧宜舟從袖子裡掏出一袋錢先遞過去,猶自暗忖不已。
「如何借著此事,連丁大全一起扳倒才好。鬥倒奸黨,方叫青史留名……可魏文伯分明也是丁黨,李瑕為何連他也殺了?」
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觀察使。」有小吏道:「朱安撫使醒了,請你過去。」
盧宜舟皺了皺眉,有些不悅。
他正在商議秘事,沒想到竟有人已湊得這般近了,暗罵小廝沒看好門院,揮了揮手,讓黃素仁前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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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判府中,江春正與李瑕談得正酣。
「非瑜啊,你是懂我的。我為縣令時,縣務能儘托於正書之手,為何?信任也。依我看來,為主官要的便是這用人不疑的氣度……」
話到這裡,有李瑕的士卒上前道:「知縣,薑班頭來了。」
李瑕轉頭向江春問道:「去伯父書房談,可好?」
江春一愣,下意識便感到又有事,但還是硬著頭皮道:「這是自然。」
……
這書房是魏文伯死的地方,在那之後江春已不太願意進來。
想到過陣子要搬到州衙去了,暫時懶得換地方而已。
不多時,薑飯領著兩個人,各拖著一個麻袋過來。
「你們先下去吧……對了,守好院門。」
「是。」
薑飯這才轉向李瑕,道:「知縣,事被這兩人發現了。」
「難免的,放出來吧。」
麻袋被扯下,盧宜舟便見到了坐在那的李瑕。
盧宜舟光著腳,嘴裡塞著一雙襪子,眼神中滿是驚駭,但也透露著些思索之色。
在薑飯拿下他襪子的一瞬間,他忽然開口道:「李知縣莫殺我,我告訴你幾樁要緊事。」
不等李瑕回答,盧宜舟立刻開始說起來。
「丁大全很快便要被罷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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