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天澤並無大把柄在李瑕手中, 無非也就是讓楊果遞了份情報。把楊果滅口或送走,於他而言雖有差別,但差得不算太大。」
「但我們不同啊,我是真的動手殺了鎮守官。」
「所以, 史天澤肯放過李瑕,我們卻得殺了他。」
張弘道苦笑,嘆道:「隻想到要再次搜捕我,我已經感到疲憊了。」
「姑父說不必勉強。到時封鎖道路、搜索楊果的隊伍,若能找到李瑕,殺了便是。」
「若找不到呢?真就讓他又做成了這件事,大搖大擺地離開?」
靖節反問道:「既然是找不到,那又能如何?」
「先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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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一隊人馬進入了亳州城。
劉忠直坐在馬車上,看向對座的中年文士,問道:「白先生為何懷疑李瑕北上是與張家聯絡?」
白樸反問道:「劉經歷莫不是認為李瑕是來找史家的?」
劉忠直道:「史家確實比張家更值得懷疑。比如,李瑕才進開封當即便見了史二郎。」
「他是為了擄走二郎啊。」白樸道:「我並非是為史家開脫。家父為史帥之幕僚,最清楚史帥對大汗的忠心。」
「忠心。」劉忠直微微一笑。
白樸道:「李瑕若與史家有所聯絡,有事隻須派人傳信便可,根本沒必要到開封城,何況如今鉤考如火如荼,隻怕是想害史家惹上猜忌吧?之後,二郎消了劉經歷的疑惑,李瑕見不能讓鉤考局與史家衝突,這才動手擄手二郎。」
「不無這種可能。」劉忠直摸著下巴思索起來。
「還有,去歲李瑕北上,張家為何讓一個細作輕易過境?李瑕到了開封,依舊是張家在搜捕,史帥從未插手。結果鬨得滿城風雨,人卻逃了,張五郎真就捉不到他?」
「白先生莫非認為張家在暗中襄助李瑕?」
白樸點點頭,用手摸了摸唇上的須子,道:「豈不可疑?」
劉忠直試探道:「或許……白先生是奉了史帥之命把罪責推給張家?」
「我確實奉了史帥之命,調查二郎被擄之事,之後查到了張家。」白樸道:「至於劉經歷作如何想……史帥還真不在乎。」
「是嗎?」
「劉經歷,是你要一路跟著我。」
劉忠直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但想到名士總有名士的風範,他也不在意這點奚落,賠笑道:「白先生說得不錯。不過,對付這些大世侯,該講證據,不能僅憑臆測。」
「凡事先有臆測,順著找下去方能有證據。」
白樸又想去摸胡子,伸出手卻是掀開車簾,向外看了一眼,似不經意地道:「還有一樁舊案不知劉經歷可曾聽說過?」
「哪樁?」
「去歲,鎮守亳州的達魯花赤額日敦巴日被殺了。」
「堂堂一路鎮守官被殺,自是聽說過。」劉忠直道:「邸琮禦下不嚴,出了叛亂,連累邸家被抄沒,丟了世侯之位,全家充軍。」
白樸道:「邸琮鎮守穎川多年,怎能連手下人都控製不住,鬨出這麼大的亂子?」
劉忠直不由皺眉沉思起來。
「白先生的意思是……此事或許是張家動的手?」
「不好說。」白樸緩緩道:「但張家顯然與李瑕有太多瓜葛,蹊蹺。」
劉忠直點點頭,陷入了沉思。
這漢地的世侯們各懷心思,亂象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想。
之前懷疑史天澤潛通趙宋細作,甚至傳遞情報,有窺探局勢、心懷不忠之嫌。但這種暗地裡的小動作在亂世中其實是習以為常之事。
而張家若是真動手殺了鎮守官,才叫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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