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能比賽了。」
「咣當!」
鑼聲響起。
李瑕睜開眼,迎著對麵的漢子,一劍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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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巧兒並著腳坐在台子邊看著,目光望去一時竟似癡了。
李瑕這一劍之間的風采,仿佛驚鴻從她心間飛起……
等到又一聲鑼響,有人喊了一聲「李縣尉勝,下一個」,韓巧兒才回過神來。
「哎呀,今日記的那些……好像全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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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江春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句:「你說已挑了幾個?」
「十一個。」
「他中了十下?」
「是四下。」
「四下?」江春踱了幾步,又問道:「房主簿過去了嗎?」
「過去了。」
江春撫須沉吟了一會,道:「我也該過去了。」
「不錯。」詹綱點點頭,道:「此事東翁也不能裝作不知情,是該出麵了。」
「隻是,這說辭?」
詹綱猶豫片刻,沉吟道:「李縣尉若是輸了……」
「他若輸了,房正書自會說得妥當,當眾假意為他解圍,實則架空而已。」江春道:「可他若贏了……」
「贏了?既敢提出鬥劍,李縣尉之劍法想必是高,依眼下這情形看來也是如此。不過,挑十一人中四劍……多半還是要輸的,畢竟越往後他體力越差。」
「萬一他贏了呢?」
主幕二人對視一眼,默然了一會。
詹綱道:「到時,東翁若覺李縣尉要贏,可中止這賭局。」
江春自明白其中意思,隻是猶難相信李瑕一人能贏四十四人。
他轉身向公房外走去。
身後,詹綱又說了一句。
「東翁發現了嗎?李縣尉才上任第一日,這縣衙裡已有許多人無心公務。」
江春嘆息一聲,沒說什麼。
他走到衙門前,又是一愣。
「轎子呢?」
「稟縣令,夫人帶著小衙內和小娘子出門了,小人正在備轎。」
「動作快。」江春皺了皺眉。
那李瑕僅須再中十一下就敗了,若趕不上,難免顯得他這縣令故意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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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當!」又是一聲鑼響。
「李縣尉勝,下一個!」
伍昂抬頭看去,眼中帶著些震驚之色,喃喃道:「幾個了?」
「幾個了?」
「十……十八個?」
「不會吧?」
「我真不信。」
「我也不信,但他娘的,事情就擺在這裡。」
「狗栓,你說,怎回事?!」薑飯罵道:「你個慫貨,見他是個官,讓他了?」
「哥哥,又不是我一人沒刺到啊,真就刺不到啊。又不能劈,又不能斬,我不習慣啊,還沒反應過來呢,就中了十五下。」
「對,我也是,娘的,一衝過去就被他刺了……」
「薑哥哥,你先去。」伍昂道:「但他腳步太快了,我們換種打法,拖他的體力。」
「懂了,我個殘廢也不求刺中他,就拖他。」
「注意步伐,留意到了嗎?」
「嗯……」
薑飯應著,大步往台上走去。
他聽著周圍的吆喝,隻覺在眾人的注視下有種莫名的緊張感。
他握著那木劍,劍柄上濕漉漉的。
先前敗的十八人手心裡都出了不少汗。
薑飯舔了舔唇,開口想說些話,提提威風。
然而目光看去,隻見那李縣尉依舊是麵沉如水,嘴裡那「瓜娃子」幾個字到嘴邊,終究是咽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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