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買的什麼書?」
「陵川文集、仲疇詩集,郝伯常和張九郎的詩文。」
林子冷哼一聲,罵道:「漢奸出的書,擔心看瞎了眼。」
說話間,馬蹄聲傳來,卻是赤那一行人打獵回來了……
李瑕遠遠望去,隻見這隊伍中蒙古大漢七人,漢人六人,刀上帶著血,卻不見獵物。
還有一個蒙古大漢脖子上多了一個長命鎖。
他們出門時,李瑕就留意過這人,當時脖子上是沒這東西的。
「跟上吧……」
對方是騎馬,李瑕是步行,一路上依舊是看哪裡的攤子被糟蹋過,以此跟著赤那。
拐進三義街的時候,突聽前麵傳來了哭喊聲。
那是個女子的啼哭,撕心裂肺。
蒙語的大喊聲與狂笑也跟著喊起,之後有人用漢話喊道:「哭什麼?跟著貴人,往後你有福享嘍……」
李瑕往前走著,目光看去,見說漢語的人是赤那身邊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該是他的通譯。
前麵有一個賣麵條的攤子已經被砸得不成樣子,攤主的屍體還在地上,也不知被捅了多少刀,滿地都是血。
一個女子被捆了起來丟在馬匹上嚎啕大哭,想必是那攤主的婆娘。
李瑕又往前走了一些,聽那些蒙古語的對話,勉強能聽出個大概。
赤那似乎在說他看不上這個女人,賞給手下一個叫嘎魯的蒙古漢子。
嘎魯哈哈大笑,謝了赤那的賞。
一行人就這麼說說笑笑,載著那女人走了,輕描淡寫的樣子。
他們進到內城,到了某個巷子口,嘎魯再次大聲謝了赤那的賞,說是先回家把女人放下,再來護衛赤那。
李瑕遠遠跟著,轉頭對林子道:「你跟著赤那,我跟著他……」
這是城中一片富貴人的居所,偶爾可以看到有巡丁路過,李瑕並不敢離嘎魯太近,最後隔得很遠看到嘎魯帶著女人進了一間宅子,過了一會牽著馬出來。
李瑕記下這個位置,繼續跟著嘎魯到了一座占地廣闊的大宅院附近,隻見前麵守衛更多。
這裡該是赤那的別院了。
不一會兒,林子從另一條巷子間探出頭,二人重新匯合,暫時離開了這裡。
「方才那個通譯進去了嗎?」李瑕問道。
「沒有。」林子道:「赤那到了這裡,就把他趕走了。」
「知道那通譯住哪嗎?」
「不知道。」
「好吧。」李瑕道:「那他運氣好,活過今晚了,今晚我們先把嘎魯殺了。」
「你說什麼?」
林子愣了愣,低聲道:「今日這事,北邊每天都有,你打抱不平也沒用,管得過來嗎?」
「倒不僅是因為這個,而是我們確實需要殺掉他。」
「你瘋啦?」
「沒有。」李瑕道:「我就沒選擇去殺那個『範經歷』,因他有防備。我很理智才選擇了嘎魯,他肯定想不到自己成了我的目標。」
「我們是要去拿情報的,不是來當殺手的……」
「我就是在解決問題,籌碼太少了,隻能這麼做。」
李瑕心平氣和地說著,手裡還捧著書卷文質彬彬的樣子,若有人從遠處看來,隻怕會以為這是一個世家子弟讀書人正在與小廝談論詩詞歌賦。
「如果殺一個人解決不了問題,那就多殺幾個,殺到能解決問題為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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