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這兩人之間互相信任嗎?」
「沒看出信任,在渡過長江之前李瑕都是被銬著的,隻在蔣興死後才受到聶的重用,但他們並沒什麼交情,聶還暗中吩咐過林子要看好李瑕……」
陸鳳台與這人說完話,又坐了一會,看著遠處那客棧裡人進人出。
直到馮勝走過來,道:「問過了,白毛鼠說的也一樣,李瑕回了客棧後,確實隻和聶仲由說了那幾句話。」
「白毛鼠是怎麼評價李瑕和聶仲由的交情?」
「說是,聶仲由就隻會扣人父母威脅逼迫,值得誰替他賣命?」
馮勝說完,又道:「對了,剛才聶仲由起來,似是病了,找了封妙手去給他看病。」
陸鳳台偏了偏頭,眼神一凝,沉思了好一會,恍然一笑,自語道:「原來如此,我說呢,他這種人,為何會把事情交給李瑕來辦……」
「都頭?」
「李瑕人在那裡?」
「樊三正帶人跟著。」
「讓李瑕去肥樓見我,注意,告訴他的時候別被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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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樓是廬州城內的酒樓。
陸鳳台先是到二樓雅間見了樊三。
「李瑕今天在做了什麼?」
「他到了城東的木器鋪,訂做了一些東西。」
「木器鋪?」
樊三道:「是,我問過那木匠,李瑕要訂做一個大澡盆,下麵留一個孔用來放水,上麵留兩個槽引水,一個是熱水槽,一個是涼水槽……」
陸鳳路對這些瑣事也不厭其煩地聽著。
過了一會,李瑕避開旁人,進到了雅間。
陸鳳台指了指滿桌豐盛的菜餚,道:「知你喜歡吃肉和菜,特地點了肥樓最有名的炙羊肉。」
李瑕也不客氣,大大方方落了座,拿起筷子便吃。
陸鳳台道:「聶仲由並不信任你,看起來,他好像是把聯絡高長壽之事交給了你,還布置了聶平掩護你,但實則,此事他是打算自己辦。」
「他自己辦?聯絡的信物都在我這裡,他怎麼自己辦?」
「但高長壽並沒有因為那令牌來聯絡你啊。」陸鳳台道:「說明高長壽是聰明人,看到你拿出令牌,一定會去查你的背景,到時聶仲由就可以獨自聯絡他。」
「你怎麼知道?」
「聶仲由今天見了城內的一個郎中,名叫封妙手,此人以前是我們的軍大夫。明白了嗎?他隻是用你來混淆視線,他唯一信任的隻有他自己。」
李瑕道:「可惜,還是你計高一籌。他再想找封妙手,你就猜透了他。」
「不是我高明,隻因我是地頭蛇罷了。」陸鳳台感慨道。
他有些遺憾,遺憾聶仲由身邊始終避不開議和派的眼線,但這次立場不同,他也沒辦法。
陸鳳台又道:「我與聶仲由不同的是,我更能信任別人。」
李瑕已夾了最後一塊炙羊肉,細嚼慢咽地吃完,漱了口,抹了抹嘴,這才道:「陸都頭待人確實比聶仲由更好。」
「吃完了?」
「吃完了,謝謝。」
「我帶你去見楊雄。」陸鳳台道:「我們按你的計劃來做,放長線,釣大魚。」
「你信我?」
陸鳳台點點頭,很誠懇地說道:「我說過,我很欣賞你,也信任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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