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大閨女傻了,她也知道,老陳活著的時候,我爺就看不上老陳,見麵就是冷著臉。加上前幾天,倆人差點打起來,陳家大閨女拉不下臉來求我爺,就又跑出去請高人。
這回,她花了大價錢請回來一個道士。那道士,來了之後在她家又是擺法壇,又是搖銅鈴,弄得這個熱鬨。
村裏人都說,這老道有法力,這事兒肯定是成了。
陳家大閨女特意跑到我家門口,陰陽怪氣的大聲說話:“都是鄉裏鄉親,看著人家有事兒,連忙都不幫。”
“就這人性兒,還好意思說鄉親,要是我,都不好意思在村裏抬頭。”
我分明看見村裏人在那兒指指點點,氣得差點哭出來,抬腳就想出去跟她理論,卻被我爺給拽了回來。
我爺靠著窗戶嘿嘿笑了兩聲:“要死的人,讓她罵兩句還能咋地?”
“記住,別跟要死的人計較。”
“她都已經輸到底兒了,你還跟她計較什麽?”
“呸——”陳家大閨女在我家門前啐了口吐沫轉身回了院子,我也被我爺給拽進了屋裏。
我睡到半夜忽然聽見有人在外麵喊我爺,我迷迷糊糊的坐起來往窗戶外麵一看,頓時嚇出來一身冷汗。
我看見陳家大閨女跪在我家牆頭上砰砰磕頭,一邊磕頭一邊哀求:“元叔,元爺……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求你出手救救我家裏人吧!我下輩子當牛做馬也報答你。”
我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兒,陳家大閨女就猛地一下抬起了頭來,一張臉白得像紙,眼睛、鼻子裏全都在淌血。
我嚇得一下從炕上坐了起來,這才發現我家窗簾還拉著,我剛才就是做了個夢。
等我往我爺那邊看的時候,卻看見我爺睜著眼睛看著我家棚頂,喝了一聲:“滾——”
我家屋頂上頓時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就連瓦片子都跟著顫了幾下。
我分明聽見一陣像是爪子抓過瓦片的聲響,從房頂上躥了過去。
我嚇得聲音都顫了:“爺,房頂上是什麽?”
“一個作死的!他再來,我就弄死他。睡吧!”我爺翻了個身,沒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
我聽見我爺的呼嚕聲才安心了不少,也跟著睡了過去。等我第二天早上出門的時候,老陳家院子外麵已經擠滿了人,我伸頭進去一看才知道,陳家大閨女和她請來的那個道士都死了。
那道士,麵朝下趴在地上,我看不清是怎麽回事兒。陳家大閨女卻是倒在大門邊上,一隻手還在往門前伸,臉也是看著大門的方向。
看那樣兒,應該是想要往外跑,沒跑出來就死在門口了。
陳家大閨女那張臉,不就像她昨晚跪在牆頭上那樣,白得像紙,還在七竅流血嗎?
村裏人看我過來,嚇得全都往後躲,一個個看我那眼神都不對。
我沒敢往老陳家院子裏多看,更沒看那些鄰居,低著頭往學校走。
我從村裏出來沒多久,就看見我們班的一個女生走在了我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