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不是應該往外導引他孫子宗翰林身上的煞氣麽?
怎麽會反過來,把戾氣往屋裏導?
胡同口被縮小,原來不是為了當人,而是為了防止戾氣外泄。
我好奇之下,推門走進了院子,被釘在椅子上的鬼魂,乍見有人,眼中戾氣暴起,等他看清了來人,眼中才露出了祈求的神色,嘴唇一張一合的像是在說“救我!”
我碰了一下太師椅上鐵釘,無奈搖了搖頭。
這隻鬼魂的魂魄沒散,全都是靠著這根鐵釘維持,我把釘子拿下來,他馬上就會魂飛魄散。
我也等於是驚動了裏麵的宗正。
我剛想從院子裏退出來,那隻鬼魂忽然瞪圓了雙眼,身上戾氣狂湧而出。
我向後連退了兩步,用雙手護住頭臉之間,那隻鬼魂轟然炸碎,飛濺的磷火隨著戾氣向院外飛湧而去。
從後麵趕過來的葉歡低聲道:“隔著的一個院子有人。”
我對著他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悄悄跳上屋頂趴在房頂上看向遠處的院子,我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掛在院中老榆樹上的兩具屍體。
懸在左邊的屍體,是個穿著老式藍布中山裝,赤著雙腳的老頭,右邊卻掛著一隻黑貓。
兩具屍體相隔不遠,黑貓的身上看不出什麽蹊蹺,那個老頭手指,腳趾上卻各綁著一條白線,從白線分散的方向上看,其中一條白線應該是連著我所在的院子。
鬼魂身上的戾氣不是給宗翰林,而是給那老頭兒。
在我視線接觸不到的地方,應該是蹲著一個人,那人應該是背靠著牆,麵向著屍體,我看不見對方在做什麽,大致上能感覺到他是在瑟瑟發抖。
我正想要看個仔細,葉歡就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有人來了!”
我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稍稍向下壓低了身形。
沒過一會兒,我就看見了一個麵相陰鷙的中年人從外麵走了進來,對方仰頭看了看樹上的屍體,又往牆邊上看了一眼,才搖頭道:“爹,你這又是何苦呢?”
原本還是閉著眼睛的屍體,在空中旋轉了半圈,雙目圓睜著看向了生,別叫我爹。”
“我們家養不出,你這種陰險毒辣的東西。”
從門口進來的那個人應該是宗仁。
可是,從宗仁的麵相上看,他跟吊在樹上的宗正一點相似的地方都沒有。
宗仁笑了笑道:“不叫就不叫吧!反正,你也不打算認我了。”
“不就是讓你幫著催個黑虎煞麽?你怎麽還把自己弄死了。”
“你又不是虎年大凶之日出生的人,吸收再多戾氣也成不了黑虎煞。你是不是想讓宗翰林把你肚子剖開,把那黑貓塞進去?”
“你看看他那個慫樣,連刀都拿不穩,還能把你肚子豁開,把內臟掏了往裏塞黑貓?”
“就算是,他能這麽乾吧!你最多能弄出一隻貓魂妖鬼。貓就是貓,永遠成不了虎。”
“你聽我的,趁著你還能動彈,趕緊把宗翰林煉了,不就完了嗎?”
宗正破口大罵道:“畜生,你就是個畜生,那可你兒子。”
“哈哈哈……”宗仁忽然捂著肚子狂笑道:“兒子?你可真會開玩笑,他是誰兒子?”
“姓了宗,就是我兒子嗎?”
“我又是你的親生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