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謝戰勳倒吸了口氣,“他不要命了吧!”
上一個見到這麽胡來使用能力的還是薇妮,然後她就死了。
“二階段異變者是不是腦子都不太好使啊……”霍言往後退了兩步,很有自知之明地沒有頂在前麵,又補充一句,“沒有說桑妮媽咪不好的意思。”
他試著提議,“我跟他說我不是源頭他能聽得進去嗎?”
謝戰勳顯然是個行動派:“你問我有什麽用,你喊一嗓子試試?”
霍言立刻張嘴:“不是我——我隻是個無辜的路人——”
一根藤蔓差點抽到他臉上,而後迅速被高溫抽乾水分,變成乾枯焦黑的一截垂落在地。
霍言一縮腦袋,對江策訴苦:“他好沒禮貌!”
江策:“……”
謝戰勳抽了抽嘴角:“這也不怪人家,你這種說法他能信腦子才有點問題。”
“他的狀況確實不對。”
江策拉著他們後退,暫且避開湧來的藤蔓,回避鋒芒。
霍言偷偷揉了下眼睛,看向仿佛溺水般被藤蔓包裹的威斯特,他的目光依然緊緊盯著霍言。
霍言愣了一下,他在蔓延出去的未來裏,找到了某種可能。
“他想殺了我們。”
“早看出來了!”謝戰勳一腳踹開偷襲的藤蔓,抬起手炮開火清出一片區域,他扭頭看向江策,“你就不能把它們全點了?”
“能。”江策掀了掀眼皮,語氣也不客氣,“還能直接把他點了,但他就死定了。”
謝戰勳閉上了嘴——他沒忘了他們是來找邱長正的,現在怎麽看,最有可能知道一些消息的,就是和他同樣失控的威斯特了。
江策沒忽視霍言的話,低聲問他:“你想說什麽?”
“他不是想用藤蔓殺死我們。”霍言抬起頭,指了指小洋樓頂端,“他要把我們困在這裏,等著洋樓承受不住坍塌……”
“不管我們是被砸死,還是無法脫身被活活困死,這都是他的希望。”
“我去……”謝戰勳手比腦子先動,抬起手炮對著天花板開了一炮,砸出的坑洞上方,屋頂已經逐漸出現了裂紋,呈現出天穹傾塌般的壓迫感。
“真能壓死人。”謝戰勳扭頭提醒,“先出去?”
有陶醫生在,哪怕威斯特把這裏團團圍住,他們也有辦法能夠脫困。
他忍不住多看了霍言一眼,他原本覺得帶上陶醫生隻是霍言聯想到“潛入”,所以想當然帶上了一把能開門的鑰匙。
但現在看來,他似乎,確實大有用處……
霍言探出頭,小聲問江策:“江策?”
他盯著威斯特。
江策回過頭:“你們先出去。”
霍言點點頭,扭頭往老謝那兒傳話:“你們先出去。”
謝戰勳把頭一扭,吩咐其他人:“你們先出去!”
陶醫生無言站在牆邊,隨時準備開門走人:“你們幾個的‘你們’能不能先達成共識?”
謝戰勳搶先開口:“我肯定……”
江策眉頭一皺:“都出去。”
霍言立刻反駁:“我不!”
陶醫生無言望著最頂層的天花板,提醒:“要塌了啊。”
他動手直接開了門,把其他隊員帶了出去,謝戰勳正要犯倔,江策直接開口:“一會兒我們沒出去,你就帶人開挖。”
他看著幾乎失去意識,僅憑執著,繼續驅使藤蔓生長的維斯塔。
他已經沒再控製對方的體溫,但他的狀態看起來依然很糟糕,他就像一根已經繃緊到極限的繩,想著勒死最後的敵人後再尋求解脫。
死亡似乎是他的動力,到了這會兒,對他而言,即使沒法徹底殺死敵人,尋求自己的死亡,也是另一種解脫。
至少能讓自己的死亡看起來有些意義。
霍言黏在他身後沒有離開,江策也沒再催促他——或許隻有他留在這裏,威斯特才不會在意離開的其他人。
“你也是災禍。”江策沒再用“異變者”的說法,他一步步走向威斯特,“但這裏對待災禍同樣殘酷,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為什麽。”
威斯特眼珠動了動,他幾乎也被整個埋進了藤蔓裏,像個半截入土的半身像。
“我記得……自己的職責。”威斯特不太靈活地回答,他目光晃了晃,“災禍,會失控引發災難。”
“如果不是醫生,讓我偶爾能保持清醒,我可能會控製不住自己,殺死除災禍之外的其他人。”
“發狂一般使用能力讓人覺得格外暢快,但克製總是讓人心生煩躁。”
他甚至笑了笑,“但我也到極限了。”
“幸好,在最後,你來了。”
他看著霍言,比起飽含恨意的詛咒或威脅,這更像聲音沙啞的哀求,“跟我一起墮入地獄吧,我們用死亡贖罪,然後,讓一切結束吧。”
“死在這裏吧。”
江策用力握了下霍言的手,他回答:“會結束的。”
“我也記得我的職責。”
威斯特目光微轉,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內心。
江策沒有躲避,問他:“醫生是邱長正嗎?他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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