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呢。”霍言把薯片咬得哢哢作響,“怎麽了?”
“什麽味的薯片?我也想吃。”周尋砸吧砸吧嘴,“哦對了,咱超哥還燒著呢。”
他把鏡頭轉了轉,讓霍言看見躺在宿舍床上的方超,他額頭放了個……裝滿冰塊的襪子?
霍言眯起眼:“你給超哥腦袋上的放的什麽啊?”
“放心,乾淨襪子,沒穿過的。”周尋顯然不以為意,“又沒冰袋,他昨天燒得厲害。”
“我剛給校醫院打了個電話,說明了情況,他們說要麽咱把超哥運過去掛水,要麽換個退燒藥吃。”
躺在床上的方超疲憊睜開眼,用沙啞的聲音說:“我不去,先換個藥吃吃看。”
周尋幸災樂禍地笑兩聲:“超哥你是不是怕去了要給你打針啊?”
方超顫抖著手指他:“沒良心啊——”
霍言一邊傻笑,一邊有些擔心:“沒事吧?可不能硬抗啊,江策昨天吃了藥就好了,要不去看看?”
方超抽噎兩聲:“到晚上再看看,沒退再去。”
周尋聳了聳肩:“你看,他倔著呢。”
“六水上午有課,中午跟女朋友吃飯呢,我不好意思打擾人家,這不想起你下午有課嗎?”
“你早點來,幫忙去校醫院拿個藥,我這侍奉超哥床前走不開。正好你不沒吃嗎?我外賣點三人份的,咱們一塊吃了。”
他回頭對方超說,“你吃粥啊。”
方超悲泣一聲,把頭埋進被子裏不出聲了。
霍言正樂著呢:“知道了,那我一會兒就來……哎!”
他瞪大眼睛湊近屏幕,“周尋,超哥床鋪下有什麽啊?”
“有什麽?”周尋警覺回頭,“你不會襪子沒洗藏床底呢吧?”
“放屁!”方超據理力爭,“咱宿舍有六水這個潔癖,什麽臟衣服能藏過兩天不洗啊!”
“一天不洗的臭襪子也已經很可怕了,我勸你老實交代!”周尋立刻蹲下去檢查他的床底,攝像頭跟著他一塊低了下去,方超也不信邪地低下頭去看——
三人齊齊發出一聲“臥槽”。
方超那張一米八的宿舍床鋪底下,長滿了一層瑩潤飽滿的白色蘑菇,看起來居然生機勃勃,煞是可愛。
周尋張了張嘴,一臉複雜地看向方超:“你這……”
方超下意識反駁:“這和我沒關係……吧?”
他一臉震驚,“總不能是我濕氣重到能長蘑菇了吧?”
他不信邪地問,“你找找你們床底,說不定你們也有!”
周尋十分有行動力地在宿舍裏轉了一圈,最後沉痛地向他宣布:“不,隻有你床底有。”
方超沉默片刻,疲憊地倒進床鋪:“這都什麽事兒啊……”
周尋好奇地摘了一朵蘑菇下來,給霍言看:“哎,霍言看看,這蘑菇什麽品種的,能吃嗎?”
霍言欲言又止地看他,周尋強調:“我就問問,我又不吃!”
霍言哭笑不得:“蘑菇學太深奧了,我了解不是很多,我的建議是,不認識就不要吃。”
“好了,我去校醫院給超哥拿藥。”
周尋立刻把蘑菇拋到腦後:“哦對,帶包薯片來,你吃的什麽味的啊?麻辣火鍋?不行不行,帶個別的味,我現在見不得‘火鍋’兩個字。”
方超微弱地發出“我也想吃”的聲音,周尋嗤之以鼻:“想著吧,想著不犯法。”
“知道了。”霍言掛完通訊拿了包薯片,又裝了點其他零食,準備一起拿過去慰問傷員,並在傷員麵前全部吃光。
他裝完,想了想,又拐進廚房,把擺在窗台上的古怪寄生種玻璃瓶一起拿上了。
這東西一開始一動不動,霍言還以為它沒活過一個晚上,稍微晃了晃瓶子,它立刻劇烈地伸縮起來,看起來情緒格外激動——如果它有情緒的話。
霍言肅然起敬:“居然脫離寄生體還能活那麽久,不愧是蟑螂身上掉下來的。”
一想到自己的學分,他喜滋滋地把玻璃瓶也塞進零食袋裏。
此時宿舍裏,周尋從方超床底拔了根蘑菇,夾在食指和中指間,衝他挑了挑眉毛:“來一根?”
方超閉上眼,眼不見心為淨:“滾!”
“你也不怕有毒,小心爛手!”
“有道理。”周尋見好就收,“我洗個手去。”
他順手把蘑菇一丟走進衛生間,方超沉痛歎氣,持續的頭痛裏,他聽見宿舍門“咚”地響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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