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老於頭的破舊小院裏,燈光依舊亮著。被呂誠拖拽來到到這裏的於樂滿臉寫滿了不情願。他自從上次跟著呂誠在這裏住了一宿後,再到這裏就會感到渾身的不自在。因為自從那天開始,他就察覺到了呂誠身上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邪性。這讓他清晰的感覺到呂誠身上的神秘遠遠不止於此。
今天夜裏於樂本來是不想來的,耐不住呂誠不斷的糾纏,並且得到保證是最後一次,他才麵勉強的跟著呂誠來到這小院。直到現在,他都在疑惑,為什麽呂誠要拉著他來這裏過夜。
真實的目的呂誠自然是不能告訴他的,來到簡陋的屋子裏,呂誠再次泡上茶葉,望著三杯滾燙的茶水於樂的表情愈發的不自然。
“大哥,今天你還要等人?”
呂誠平靜的點頭,靜靜的等待著老於頭的到來。看到這一幕的於樂突然感到頭皮發涼。呂誠那雙平靜無波的雙眸,讓他感覺此刻的呂誠就像是一塊木頭雕刻的人像,沒有絲毫作為人的氣息。
“喂,大哥,我要回去了。”膽大包天的於樂哪裏經曆過這種事情,麵對著滲人的呂誠,他不斷的說著話活躍起氣氛。
呂誠露出僵硬的笑容,輕聲說道:“再等一等吧。”
轉頭望向窗外,外麵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彌漫起霧氣,灰白的霧氣將整個門句村團團圍住,現在想要離開房屋,就必須要穿過這片霧氣。
“起霧的夜晚裏,你想隻身走入那霧中嗎?”
於樂聞言,不斷地搖頭。哪怕是平常的日子裏,他也不會在入夜後走進霧中。更何況想起白天所聽到的事情,就更讓他忌憚外麵的情況,進入霧中還指不定發生什麽危險。
呂誠不語,依舊平靜的注視著窗外,於樂看不到的地方,他的雙手已經緊緊握拳,偽裝起的冷靜幾乎在瞬間潰散。
破舊的屋子,沒有什麽變化。但在佩戴著手表的呂誠眼中,麵前的一切都在不斷地發生著變化。視線放到門窗外的霧氣中,到處彌漫的灰白色霧氣此刻正被那青色的霧氣所侵蝕。透明的窗戶外,人影綽綽,他們就像是不敢見人的膽小鬼,悄悄的偷窺著屋內。
最讓呂誠頭皮發麻的事情正在發生,窗外的白霧被青霧徹底的吞沒後,窗邊的人影通通消失不見,而幾道漆黑的身影則是站在了門前。
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今天晚上他沒有等到老於頭重新降臨到這小屋,而是等到了更加恐怖的詭異。呂誠瞥了眼一旁的於樂,隻見他毫不知情,此刻正在無聊的吹著泡泡。
“真羨慕你。”呂誠咽了口唾沫,嘴裏輕聲呢喃,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隔著一扇門,也能看到門外的人影,他們靜靜的站在門前,等待著呂誠將門打開。
吱呀!
破舊的木門被打開,呂誠神色不變,靜靜的看著門外的來客。
迎麵看到的便是老於頭,與往常不同,今天的他麵色蒼白,因為乾涸已經開裂的嘴唇沒有絲毫的血色。嘴裏不斷的猛嘬那杆黃銅的煙槍,卻沒有燃起絲毫的火星。他似乎也知道煙草燒不起來,隻好惋惜的將煙槍別在腰間。
站在他身後的還有三人,在他的左側是一位更加蒼老的老者,老於頭跟他比起來,更像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在老於頭的右側,站著披著白紗的女性,看不清她的容貌,但隱約間呂誠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幾人的最後麵,是身穿中山裝的男人,麵容消瘦,雙眼無神,蒼白的臉頰像是塗上了一層麵粉。
“村外來的陌生人、朱老太爺以及……朱姝弦。”
呂誠臉上露出笑容,將幾人迎進屋內。他望了眼還在那裏坐著的於樂,當即開口道:
“於樂,你可以回去了。”
“可以嗎?”於樂有些意外,沒想到呂誠竟然允許他回去了,他猛然的望向門外,發現外麵的霧氣竟然已經消散。
呂誠笑著點頭,讓他趕緊離開。於樂再不離開,朱姝弦就要將他抱起來了。
聽到了確切的答案後,於樂麵露喜色,連連點頭,轉身一路小跑的離開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