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誕,前所未有的荒誕,隻是看著這幅場景呂誠就幾乎要暈厥。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跟死去的人說話,他也從來沒有想到,死去的人會跑到自己的房間,說是要吃了自己後又笑著說隻是開個玩笑。他有些受不了,這種是事情擱在誰身上也受不了。
“所……所以,弦姑娘您是什麽意思……”呂誠感到喉嚨很乾,強撐著張口詢問。
弦姑娘巧挑眉毛,指尖抿起的鮮血緩緩放入口中,然後才說道:“我想找你幫個忙。”
呂誠打了個寒顫,弦姑娘嘴角流出的鮮血讓她看起來有些妖豔,隻是想到這些血液是從自己身上流出的,呂誠就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弦姑娘……您請說,我能幫的到一定會幫。”
弦姑娘哼了一聲,“我要你幫我找到我的身體。”
她不是第一天才發現的呂誠,早在這之前,她就留意到了這個男人。她相信,有著這個男人的幫助,她才能找回自己的身體。
“這個……”呂誠麵露苦澀,這樣的事情很麻煩啊。“請問弦姑娘生前是……”
“人類,生前我是人類。”
“哦,那您現在屬於鬼物啊。”呂誠鬆了口氣,是人類事情就好辦了。
據呂誠統計,被手表銘刻的異常生物可以大概的分為四類,分別是“妖、獸、鬼、怪”。
其中妖類最為稀少,自始至今呂誠也隻碰到過一次,對方擁有簡單的意識,像是六七歲的孩童,難以溝通,比較危險。
獸類最危險,他們沒有足夠的智慧,隻會遵守著野獸的本能,不過獸也是最好對付的,它們的需求一般的都是食物,隻要讓它們吃飽,它們就不會傷害到呂誠。
再者就是鬼,人類死後遺留在世間的一種形態,他們通常都是因為某種執念不願離去,幫助他們完成遺憾之後他們自然也就會消失。但是直到弦姑娘之前,呂誠還沒有見到過那隻鬼魂擁有智慧,好似死亡之後他們的思想也一同消失了。
還有怪類,這一類是呂誠無法分辨的,便統一歸類為怪,因為它們的特性詭異,所造成的影響也完全不講道理,譬如之前呂誠就曾遇到的一隻怪,它不會主動傷害呂誠,但每當它發出叫聲的時候,呂誠就會倒黴。
聽到弦姑娘生前是人類,呂誠這才鬆了口氣,如果弦姑娘生前是妖獸怪,這還真的就是麻煩事情了。
“你為什麽能夠看到我,你是道士嗎?”弦姑娘好奇的問道,遊蕩在這世間多少年,這還是第一次跟活人說話。
呂誠支支吾吾,沒有將手表的事情講出來,在潛意識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不斷響起,不要將手表的事情告訴對方。
“弦姑娘,你不是要我幫忙嗎?那我應該怎樣做?”
“哦,對啊。”弦姑娘捂住紅潤的小嘴,彎彎的眉毛輕輕顫抖,眼角流露出一絲笑意。
“其實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知道你是在什麽地方死亡的嗎?”
“不知道啊,就是因為找不到,我才不能離開。”弦姑娘滿臉愁容,纖細的手指纏繞著絲絲秀發在打轉。
呂誠想了想,說道:“那你知道些什麽嗎?比如生前的事情,又或者你的親人之類的……”
“不知道哦。”弦姑娘搖搖頭,“我隻記得我似乎是溺死的。”
言罷,弦姑娘起身端坐,“所以要拜托你了。”
“啊,就算是你這麽說,這種事情也隻能慢慢來了。”呂誠扶著腦袋,麵對這樣可愛的弦姑娘,他倒也不是那麽害怕了。想了想他從床底下抽出箱子,拿出一張白紙鋪在桌子上。
弦姑娘好奇的探頭望著呂誠,“你要乾什麽?”
呂誠咽了口唾沫,“我想將你畫出來,有了畫像可能就好找了。”
“好啊,認真畫哦。”弦姑娘微微頷首,讓呂誠專心的繪畫。
……
“呂誠!醒了沒!”
依稀聽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呂誠艱難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他慢吞吞的挪到客廳,飲下一杯冰水讓自己清醒。
看了眼鍾表,才剛剛六點多,他搖晃著頭泄了氣似的癱坐在沙發上,昨天晚上給弦姑娘畫完肖像就已經到了一點多了,之後更是被她抓著聊了好一會兒天,一直到三點多他才安穩睡著覺。現在的他困得睜不開眼,坐在沙發上也是昏昏欲睡。
“呂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