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麵龐下，李某每次開口都伴隨著大量生命精華的流逝。

【者】字道符已經催動到了最大極限。

可，不管其恢複力如何旺盛，終究不同於輪回珠，到底隻是魂珠能力，無法真正彌補此刻李某體內的缺漏。

“不...不用這樣的...”

江曉看著此刻的李某，內心無可扼製地生出了複雜的情緒，甚至連永恒靈海內的異變也感受不到了。

“不要說話...專心突破八重...你...隻需聽我說...”

李某再次拚命催動塵珠內的力量，以席卷一國的滔天靈壓暫時逼退宸後，艱難開口囑咐道，“蘇寒還很年輕...他沒你這般堅韌...還有很長一段路需要走...”

“不過...那孩子心性極好...若是可以...替我栽培好他...”

正在這時——

伴隨著那張詭異血瞳白布的出現，

虛空中，一團墨汁般的黑暗湧現了出來，最終匯聚形成宸的身軀。

“倒是有些小覷了？”

宸看著此刻渾似太陽般璀璨的李某，“畢竟是九重...可也到頭了...”

頓時，李某再次咬牙，體內的經脈早已被摧殘得一塌糊塗。

塵珠釋放出的強大靈力更宛如滾滾江河般，化作一條蒼龍，肆意衝撞著周身各處。

轟！

李某心知性命無多，接連動用九字道符，強行抵擋著宸，儘可能地為江曉拖延著最後一絲時間。

“白癡？”

江曉突然看向另一處的少女。

哪怕對方再是神秘莫測，用意不明，可笑的是，自己此刻似乎也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對方身上了。

可回應江曉的卻是一道虛弱的聲音，

“本淡...我...我也要不行了...”

白熾的嬌嫩肌膚此刻不知為何染上了大片烏黑斑駁，整個人的氣息宛如風中殘燭，可卻依然強行保持著微笑。

“為什麽？”

江曉內心一團亂麻，難道是對方這具身軀是另一個夢魘鬼的緣故？

可眼下蘇白又要準備何時才會出手...

不！！！！！！

江曉突然雙眼血紅，十指緊扣入了皮肉當中，鑽心的疼痛，同時也徹底刺激起了骨子裏的凶性。

“所有都是虛假的...所有都是無謂的...”

江曉直接咬破了嘴唇，任憑鮮血流入喉中，潤濕了原本乾啞的喉嚨。

“白癡，蘇白，深淵，所有都是對立麵。唯一能挽救李某，唯一能拯救這個世界，隻有我，我才是唯一的希望。”

此刻，江曉終於明白了過來，強行扛著萬丈靈壓，向前邁出了一步。

八重禦靈師？

何必一定要等到宿命珠蘇醒？

自己究竟是從何時變得如此怯弱了？所謂的天命，難道就意味著自己要做個乖寶寶，任憑各種機緣，各方大能前後出手相助，然後才能一路成長崛起？

曾經的自己何時會將希望寄托在外物之上？

這該死的天道！

“李某，給我聽好了。”

江曉強行邁步離開了靈氣聚集之地，並對滿臉震驚的李某，一字一句道，“別想給你照顧什麽蘇寒，勞資當初最瞧不起的就是他那種嬌滴滴的大少爺！！！”

李某眼神劇變，內心陡然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怒火，幾欲昏厥。

對方居然主動打消了自己甚至天道犧牲這麽多換來的突破八重的鍥機？！！！

“哦？”

宸忽然有些訝然，旋即譏諷了起來，“被情感衝昏了頭腦嗎？天道就選擇了這樣一個家夥？”

“不等八重，不等誰來出手相助...”

江曉扛著前所未有的壓力，一步步加入戰場當中，縱使周身瞬間瀕臨崩潰，可仍死死咬牙，震怒道，

“我TM以前從小到大就沒要誰照顧過！不要宿命珠，舍了天命，我照樣是江曉！”

永恒靈海早已鬆動，可以動用些許靈力，何必再等？

江曉無法理解白熾的舉動，無法接受李某的犧牲，最無法接受的是那樣怯弱的自己！

可就在這時——

其識海中的天道種子終於徹底凝實。

某種玄妙的力量瞬間至其識海流轉進入永恒靈海中的宿命珠。

下一刻。

一抹攝人心魄的血芒至永恒靈海綻放...

濁世淨蓮，妖冶絕美，靈海翻騰，映照諸天，血芒永恒！

......

絕望之下，

自己便是唯一的希望。

這才是宿命珠乃至於天道最後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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