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鶴莊裏如往日一樣晴嵐錦繡,高進良卻火急火燎,在湖邊來回踱步。
俞淑寧被攙扶著過來,看到高進良後,笑道:“可算找到你了,我今日,算是半解決了一件心頭困惑已久的事情。”
說完走近一點,看到高進良滿臉焦急,詫異道:“老高,你這是怎麽了?”
高進良看到俞淑寧,如同找到救星一般,連忙過去道:
“太奶奶,唉,那個陳涯也太不讓人省心了,我現在這個急的啊,頭發都要掉了。”
俞老太太詫異道:“陳涯?又怎麽了?”
今天陳涯這個名字在她麵前出鏡率很高,所以她才會如此詫異。
高進良把林雨萌和陳涯起了衝突的事情說了一遍,俞淑寧認真聽完,整理道:
“意思就是說,陳涯的小姑要結婚,看中的婚服被林雨萌也瞧上了,兩人互不相讓,是這個意思吧?”
高進良點頭:“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俞老太太道:“那要我說,那個林雨萌該退讓一步,其一,她又不結婚,等她結婚的時候再挑一件不行麽?其二,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她是後來才定的,如果再跟陳涯搶,那就是胡攪蠻纏,是刻意落陳涯的臉,陳涯好歹也是我們陸家的,那能讓她得逞麽?”
高進良點頭道:“道理是這個道理,我能不明白麽?可那個林雨萌放了話了,說如果今天讓她咽下這口氣,明天就跟雙星娛樂解約。”
俞淑寧皺起了眉頭:“陳涯雖然是旁支,可也是陸家的人,要是放以前,這小明星哪裏敢跳到頭上來?還是現在陸家威名不如以前了,竟被一個小姑娘這麽欺負。”
高進良道:“還有一點,那林雨萌畢竟……跟曹坤冠有那麽一層關係。”
俞淑寧想了想,最終歎了口氣,心情有點鬱悶。
“那就跟陳涯說一聲吧,婚服哪裏沒有?結婚結的是個喜慶,要為了這事把好好的婚事攪了不值當,也跟陳涯說一聲,他小姑的婚宴,就在陸老太爺壽宴隔壁擺,這樣他總該滿意了吧。”
高進良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人家沒有教養,我們陸家子弟退一步也就算了,不跟人置這一口閒氣,可那個陳涯也是強驢脾氣,硬是不肯,現在兩人矛盾激化了,竟是誰也不肯讓誰。”
俞老太太皺眉:“這陳涯有才是有才,可就是這性格還是不夠成熟,有點少年人心性。”
高進良道:“誰說不是呢?我以為他肯定知道利害關係,電話裏沒沒跟她說明白,誰知道他一轉頭,就打電話去威脅人林雨萌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高進良攤手道:“太奶奶,現在林雨萌那邊等著我們拿話呢,您說怎麽辦?”
俞老太太道:“那隻有這樣了,給陸瑞香打電話,讓她給陳涯的小姑說說,解鈴還須係鈴人,讓穿婚服的人去勸勸,他總能壓下自己的脾氣。”
高進良點頭:“這個辦法好。”
正在此時,陸孝傑腳步匆匆地趕了過來。
“太奶奶,不好了,出大事了。”
俞淑寧見不得陸家子弟毛毛躁躁,皺眉道:“急什麽,有話好好說。”
陸孝傑上氣不接下棋,把手機遞到兩位老人麵前,說道:
“林雨萌被全網抵製了!雙星娛樂股票暴跌!”
俞淑寧和高進良同時叫出了聲:“什麽?”
“兩個綜藝一起把她給除名了,徐湘瀟公開發表聲明禁止她再翻唱,她的身價直接大跳水,最重要的是——曹坤冠什麽都沒表態!”
兩人湊到手機前看了一陣,回過神來時,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驚疑不定。
俞老太太皺眉道:“這是牆倒眾人推嗎?怎麽突然就集體對林雨萌發難了?不會是衝著我陸家來的吧?”
陸孝傑點頭:“我看就是衝著我陸家來的,要不然怎麽這麽整齊劃一?擺明是想把雙星股價做低。”
俞老太太道:“趕緊去探聽一下什麽情況,看看背後是不是有推手,這事事關重大,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陸孝傑點頭道:“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公司也在派人跟那些綜藝對接,現在正在想儘辦法減少損失,但,咱們雙星倒了個台柱子,這事兒是沒辦法挽回了。”
俞老太太被說得直皺眉頭,思慮過重下,坐在旁邊涼亭的椅子上,捶著自己的腿,隻覺得心力交瘁。
她此時莫名想到的,卻是幾千年前的諸葛亮,時也命也,秋風五丈原的心情,她現在體會到了一半。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高進良也看出她的心累,在她旁邊坐下來,道:“太奶奶,莫要慌,隻要陸老太爺還在,咱們陸家就沒人敢欺負。”
“話是這麽說,可陸家的後人,青黃不接,有能力的沒多少,就如同頑童執金過鬨市,遲早被別人當成盤中餐、案上肉……”
歎息了一會兒,她又道:“不過,既然出了這事,也不用在陳涯和林雨萌之間取舍了,你趕緊打個電話,去安撫一下陳涯。”
她怕高進良拉不下臉,不重視,還叮囑道:
“你得知道,現在咱們陸家,有才華,有能力,以後能挑大梁的,陸清璿算一個,還有就是這陳涯了,得多多拉攏。”
高進良點頭道:“太奶奶,不用叮囑,我知道好歹。”
說完,他又笑道:“這個陳涯也是運氣好,剛剛跟林雨萌起了矛盾,就碰上林雨萌塌房了,你說世上居然有這麽巧的事情。”
林雨萌被行業抵製這事,聲勢太大,他們都沒有把這事的元凶往陳涯身上想。
在他們看來,這事怎麽想,都肯定是某個勢力龐大的家族的陰謀,是多方對陸家的聯合絞殺,不可能是一個人三兩句話能辦到的。
所以兩人竟都沒怎麽懷疑。
高進良突然想起什麽,問道:“太奶奶,你剛剛不是說,你今天解決了一大困惑,是什麽事情啊?”
俞淑寧拍了拍腿,道:“差點忘了,也是關於這陳涯的。你還記不記得,那天在福壽堂,他當著眾人彈了一曲鋼琴?”
“記得,怎麽了?”
俞老太太說:“當時大家判斷不出他的水準,李思清大師也搞不清楚,可我們當時不是拍過一段視頻嗎?李大師昨天說,把那段視頻拿著找一位鋼琴大師看看。”
高進良恍然:“這樣就能知道,陳涯在鋼琴上究竟是個什麽水準了。”
“對。”俞老太太點頭,“可惜那位鋼琴大師比較忙,還沒有時間看,估計過兩天才會回話。”
高進良聽完點點頭,心中微微有點失望,
現在陸家形勢危如累卵,他指望從老太太那裏聽到非常好的消息,沒想到卻是這件在他看來不算大事的事。
就算把陳涯的鋼琴鑒定出個十級出來,也拯救不了陸家。
“我還是去打電話吧。陳涯確實需要好好拉攏。”高進良道。
俞老太太說:“去吧,對了,之前說的,他小姑婚宴的事情,也一並跟他講講。”
說完,俞老太太又喃喃道,似乎是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