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宇回去了。
回到他的包廂去了。
陳涯回到位子上坐了下來,親切地對柳如影說:“我們繼續聊。”
當然,他還是坐在柳如影旁邊。
還跟人貼得很近。
隻是柳如影靠在牆邊,整個人快貼到牆上了。
從他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剛才的那股迫人氣勢。就好像他轉頭就把剛才的事完全忘了。
但柳如影可沒忘。剛才他那股氣勢溢出來,把柳如影都波及到了。她現在還感覺身體有點發抖。
“你……”
柳如影欲言又止。美目看著陳涯,眼睛轉個不停。
似乎是她之前都沒有看清陳涯,現在想重新看清一般。
這家夥再次刷新她的認識了。
雖然她剛才希望陳涯把人趕走,但她也沒料到,陳涯要做到這個地步啊?
“你真的不怕,你弟弟陳海的事情過不了啊?”柳如影緊張地說,“徐浩宇的爸爸在北辰,好像還真有點權力的,這點他沒吹牛。”
“沒事。”陳涯揮了揮手,“如果他真能做到這種事,那他也是臭魚爛蝦一條,早晚要被開除。”
“話真不能這麽說……”柳如影斟酌了半天詞句,生怕惹怒對方,“你有點太理想化,或者說,太樂觀了……”
“跟樂觀沒關係。”陳涯低頭整理頭發。
正在說話間,突然一個人走了過來,大大咧咧就坐在了他們對麵。
“哥們兒,聊聊。”
陳涯抬起頭,坐在他對麵的人嘴巴上帶著唇環,嘴巴裏滿是酒氣,臉頰上還有三分紅暈。
“你誰?”
唇環男笑了笑,說:“我是誰不重要,我就一起跟剛才那位徐哥一起喝酒的。剛才你們的事,我也是了解了一點,就有點東西吧,不吐不快,想跟這位妹妹好好聊聊。”
柳如影看著他,皺眉問道:“我?”
“對,就你,”唇環男在桌上撐著胳膊,很沒坐相的說,“你說你怎麽就那麽想不開呢?”
“這跟你沒有關係吧?”柳如影脾氣很好,但是現在也有點不高興了。
“對,好像跟我沒關係,但是吧,我有個公道話要說,你知道剛才徐大少回我們那兒,他什麽表情嗎?”
唇環男充分發揚社牛精神,借著幾分酒勁,侃侃而談,完全沒把自己當外人:
“我從來沒見過大老爺們兒那個表情,按理說他也算個角兒了,我說,你這種身份的事情,為這種事情不值當,女人嘛,滿大街就是,每一個都比這個好。”
“花姐也說了,何必單戀一枝花?結果你猜他怎麽說?”
頓了頓,唇環男說道:“他說,他就是一往情深,而且他最見不得的就是明珠染塵。我問他什麽是明珠染塵,他說,你就是明珠。”
說完,他滿臉不屑地看向陳涯,說道:
“有一句話,可能是他估計到柳小姐麵子,沒有說出來,但是我就代他說了吧,這個人,他是個小白臉。”
柳如影一怔,唇環男接著又說道:
“他的錢全是靠富婆來的,這樣一個人,如果說柳小姐還要執迷不悟,那我也真是沒什麽好說的。”
柳如影鐵青著臉說:“我說了,這件事和你沒關係,請你離開。”
看到柳如影的態度後,唇環男點了點頭,似乎是放棄了繼續說服她了,隨後慢慢說道:“行,我知道了。那好。”
“我可以走,但你得做一件事。”他指著柳如影說,“這是花姐發話了,我替花姐傳個話。她說,如果你醒悟了,就不用做這件事,如果你沒醒悟,那就得做。”
一聽這話,柳如影有些發呆,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接著,那位唇環男說道:
“花姐說了,徐大少是個癡情人,也付出了不少,可惜碰上薄情女。他對你付出這麽久的感情,於情於理,你該給他個了斷,過去敬一杯酒,這件事就過去了。”
柳如影皺起眉,說:“這是你的意思,還是花姐的意思?”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唇環男玩味地敲著桌子,“這是花姐的意思。”
“花姐為什麽要為徐浩宇這麽做?這件事跟花姐有什麽關係?”
“徐大少,是花姐的朋友。”唇環男敲了敲桌子,說,“你既然是在這家酒吧,就是在花姐的地盤,在她的地盤,甩了她的朋友,她說有關係,那就有關係。”
柳如影薄怒道:“那花姐也要講道理,自始至終,我都沒有對那個人有任何要求,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我和他從來都沒有過什麽感情!”
唇環男搖頭晃腦道:“那我管不了,反正花姐是這麽發話了。”
說完,他看著柳如影道:“花姐這麽說了,你敢不聽嗎?我反正是不敢。”
說完,柳如影陷入了躊躇。
她緊張地咬起了嘴唇。
從內心上講,她覺得這個要求太不講道理了。
從這一刻開始,她真的對徐浩宇厭惡到了極點,說什麽癡情男遇上薄情女——顛倒黑白到這個地步,也算是他臉皮夠厚。
但她不敢直接拒絕,因為她知道,花姐的能量有多大。
別說她現在已經跟自家斷絕了關係,大伯也不會為她投入多少,就算她還沒有跟自家斷絕關係,花姐發話,她也要掂量上幾番。
好在,她隻是要她過去敬一杯酒。
雖然落麵子,但忍氣吞聲一次,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也不算太艱難。
“如果我去敬一杯酒,徐大少就能放過我嗎?”柳如影問道。
“這是徐大少的事,跟我沒有關係,”唇環男說,“我隻是負責傳話。”
他點起了一支香煙,悠然自得地放在嘴裏,正對這柳如影的臉,噴出了一口煙圈。
“咳咳咳……”
柳如影被香煙的煙霧嗆得咳嗽起來,顯然她並不習慣這個氣味。
“把煙熄了。”陳涯說,“這兒有不抽煙的人。”
唇環男看了他一眼,把煙夾在手裏,問道:“如果我不熄,又怎樣?”
“不熄的話,等會兒我幫你熄,就不是同一種熄法了。”陳涯說道。
“哼,哼哼……”
唇環男冷笑起來,說:“好哇。”
他往肺裏猛吸一口,隨後囂張張口,煙圈衝著天空直冒。
“這裏是花姐的店,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別人敢在這裏給我們立規矩,剛才聽你們講話,就覺得你很彪,現在看來,你還真是愣得不行。”
陡然之間,唇環男忽然感覺到眼前影子一晃,突然手指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