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全在JX的計算之中(四合一)(1 / 2)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刀狼就好像早就知道會見到他們。

會見到徐湘瀟、江心海,會見到崔大佑、汪鋒。

會見到等等這些所有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麵孔。

和十年前的他不同,那個時候他雖然在底層摸爬滾打,遍曆人事,可臉上卻始終有三分化不開的天真。

十年之後,他的相貌一點都沒有變化,但是眼睛裏裝著大起大落、見過山和大海之後的成熟。

這種神奇的蛻變在別人眼中細若滄海起微瀾,難以注意到。

但落在江心海眼裏,卻如同浪滔天一樣明顯。

她很快就知道了刀狼的氣質從何而來——視頻的背景,真的是一覽無餘的茫茫山海。

“刀狼,你在哪裏?你那背景是假的吧?”江心海問道。

刀狼回頭看了看背後,隻見身後天空碧藍如洗,隻有兩抹微雲,輕輕罩在衰草將儘的山尖尖上。

他手持著手機,鏡頭下移,人們看到:

雲霧吞吐,從下升騰往上,形成一片滾滾雲海。

翻騰的雲氣如同波濤滾滾的滄海,矗立在雲海中間的巍巍青山如同礁石。

刀狼呼出了一團熱氣,笑著說道:“這不是假的,看到沒有,這裏是海拔3800米的齊簾山脈,我現在就在這裏。”

這裏是遠在碧海的齊簾山脈,從北邊廣闊鮮卑海吹來的季風,跨越毫無阻攔的陸地,一路爬升至此,在這裏形成了大量降雨。

艱難爬到山尖上的雲氣,讓這裏的天氣變得喜怒無常,往往走兩步就大雨滂沱,再走兩步卻天朗氣清。

刀狼的皮膚因為這裏的氣候變黑,胡須爬得滿臉都是,一看就知道,他已經在這裏很久了。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江心海問道。

刀狼走了兩步,說:“幾年前,咫尺回來了,他告訴我,有個艱難的任務要交給我來做,問我願不願意。

“我說,既然是你需要我做的事,還有什麽談得上願不願意的,我做就是了,然後我全國到處跑,最近還來了這裏,一乾就是三、四年,人都整蒼老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淡然,但是看在別人眼裏,總感覺有點慘烈。

好好一個人,因為JX一句話,被折騰成了這副憔悴模樣,任誰都要心肝小顫一下。

“等會兒再說這些,”刀狼揮了揮手,說道,“我告訴你們,為什麽我會知道你們會給我打這個電話,因為是咫尺告訴我的。”

江心海點頭:“我猜到了。”

聽到刀狼的這個回答,所有人都不吃驚。

現在不光是她,就連跟她在一起的這些人,都已經完全習慣陳涯的做事風格了。

“但是你肯定猜不到,他為什麽跟我說這個,”刀狼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他說了,如果你們打來了這個電話,就意味著,我的苦日子熬到頭了,可以提前出山了。”

“你要重新出山?重回歌壇?”江心海有點訝異。

“不是不是,”刀狼揮了揮手,他想了半天該怎麽組織語言,最後還是放棄了,說道,“語言好無力,我帶你們來看看。”

他舉著手機,往前方走去。

眾人從鏡頭裏麵看到,滿眼黃綠相間的草場,時有一團團白色山羊聚成一團,在群山之間,一處平坦的平原中間,一些青磚紅瓦的房屋形成聚落。

刀狼像個導遊似的,舉著手機,帶著他們走著,一邊走一邊說:“我們一共開辦了20個學校,碧海省的這一個,是我辦得最艱難的一個,條件太艱苦……”

“什麽學校?說清楚一點?”江心海說道。

“哦對,你們不知道,”刀狼說,“這幾年,JX出錢,在全國開辦了20所學校,音樂學校。”

“嗯?”

這消息倒是聞所未聞,大家聽都沒聽過。

“我們的學校有點特殊,不要學費,還有補貼,專門收有天賦的孩子,”刀狼說,“而且采取的是精兵政策,學生不多,但個個都有天賦,你看,我們的孩子就在前麵。”

他指著一群玩耍的小孩說道。

眾人從屏幕中看到,那是一群身穿羊皮襖子的孩子,臉曬出高原紅,此時他們正在拍手。

一開始眾人還隻是以為孩子們在玩一些小孩才懂的遊戲,但看了一會兒,汪鋒眼睛微縮,有點震驚了。

那些孩子不是在玩遊戲,而是在找拍子。一個孩子快速地在手臂和大腿上拍“動次打次”的節奏,另外兩個孩子,一個找正拍,一個找反拍。

三個孩子的拍手聲,竟然莫名組合成了非常和諧的即興鼓點。

最關鍵是,他們的速度,特別快!

領頭的那個孩子的手在空中都快舞出殘影了,發出的劈裏啪啦的生硬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而另外兩個孩子居然一點都沒有亂,找的拍子全都準確無誤。

在不懂音樂的人眼裏,這些孩子隻是在亂拍,恰好拍出的聲音很有節奏感。

而在場的都是音樂人,所以他們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

“這些孩子不簡單啊。”汪鋒眯眼說。

“是啊,節奏感好棒啊!”江心海說,“刀狼,他們平時都是這樣玩的嗎?”

這樣的場景在這邊是常態,因為太習慣了,所以他反而無感,刀狼一開始沒聽懂,問:“玩什麽?”

但馬上他就反應過來了,說道:“哦,你說這個啊?這是因為我們這裏打擊樂器數量有限,所以這些孩子隻能這樣空手練了。”

他揮了揮手,衝孩子們說:“別玩了,吉克,你來唱一首。”

“唱什麽?”那孩子虎頭虎腦的。

“隨便唱。”

那孩子頭一扭,開嗓就唱:

“那是一條神奇的天路——喲喂!——”

江心海身形微晃,直播間彈幕亂飛。

他們給驚著了。

這孩子唱得也太好了!

這首歌是江心海的《天路》,孩子唱的是高潮部分,這裏的高音部分難度很高,而孩子氣息一點都不亂,音準還到位,甚至還升Key了。

“這邊高原空氣稀薄,所以在這裏生活的人肺活量大,天生就是最棒的高音選手。他在我們這裏資質在平均以上一點點,算是中等八樣吧。好了,去玩吧孩子們。”

他說完,站在音樂私藏館裏的人們都懵了。

這水平,要是拍段視頻放網上,就該爆火了。

他居然隻算平均以上一點點?

刀狼繼續往前走著,說道:

“我們這裏已經有畢業學員了,但是JX跟我說,畢業學員先讓他們留校任教帶新人,不要直接輸送到社會,因為現在的音樂環境很不好……”

他路過長長的走廊,走廊上貼著很多音樂家的照片,人們認出來,其中還有槍花樂隊的AXL,Slash,還有大衛·鮑伊,琅琅。

全是熟悉的麵孔。

不遠處,一陣急促的鼓點傳來,速度快到驚人,節奏準確到令人震顫,汪鋒聽在耳朵裏隻覺得難以置信。

“刀狼,刀狼,你聽我說,你回答我,這鼓是誰敲的?是錄音還是真人在敲?”

“嗯?”刀狼有點疑惑,“當然是我們學生敲的。”

汪鋒忍著震撼說:“進去看看。”

刀狼推門進去,之間,音樂室的牆上掛著誰人樂隊的鼓手——凱斯·穆恩的照片,正中間一架鼓。

一個看模樣大概十五六歲的小孩,身上穿著羊皮襖,鼻子上掛著鼻涕,臉上泛著高原紅,正坐在架子鼓前,悶頭敲個不停。

他雙手輕描淡寫拿著鼓槌,一副大佬姿態,手中鼓槌翻飛,在空中晃出殘影。

“這,這孩子,等他以後長大了,肯定是國內扛把子級別的鼓手。”汪鋒說。

作為汪鋒這樣的搖滾老炮,他這句話,可以說是極其高的評價了。

“真的嗎?汪老師,這個小孩的鼓打得很好嗎?”何靈問。

“非常好,他這個速度和力度,已經和很多成年的專業鼓手不相上下了。”汪鋒說道。

說完,他又問道:“你的這個學校裏,他是最好的鼓手嗎?”

“不是,他還在練習,要更出色才能畢業。”刀狼說,“我們這裏都是精英教育,隻有最棒的才能脫穎而出。”

汪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剛才那個孩子還不算優秀,那現在有多少鼓手得羞愧而死?

江心海轉頭看了眼高曉柏,笑著說道:“高老師,太巧了,您之前不是覺得華國音樂教育欠缺嗎?您看,JX也和您同感,所以他開辦了20所學校,培養了這麽多人才呢。”

眾人看向高曉柏,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說道:“這個規模畢竟還是太小了……”

“至少他做了,不是嗎?”江心海完全不掩飾臉上的刻薄表情,笑容堪稱明目張膽,“總比一直在說,卻始終無動於衷要好。”

江心海說完,直播間的觀眾們都樂開花了。

“哈哈哈哈……高曉柏被當中打臉,這也太爽了!”

“是啊,剛才就很不爽他了,你知道華國音樂底子差,你就跑國外去是吧?”

“關鍵他也沒在國外搞出什麽名堂啊,還不是在國內撈錢?”

“JX在國內辦學校,在國外收割粉絲,反觀高曉柏,在國內吹逼撈錢,在國外花錢,高下立判。”

……

刀狼關上門,讓那孩子自己打,說道:

“我剛才說到哪兒了?哦,對,咫尺說,等到我接到你們這個電話,就意味著國內音樂環境變好了,我們的學生可以猛虎出山了,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說完,他一笑,道:“我還以為還得好幾年呢,沒想到這麽快,音樂環境真的變好了嗎?發生什麽事了嗎?”

江心海說:“刀狼,我跟你講,英子因為買水軍黑人的事情,已經被封殺了。”

“是嗎?”

聽完這些,刀狼無動於衷。

他早就不在意當年的事情了。

英子也好,什麽北派樂壇也好,都不如他的學校重要。

江心海在暗中佩服他大度的時候,又說道:

“而且,就在今天,愛華公司被收購了,並且收購它的人宣布要對它進行改革,掌控它的陸家也……”

刀狼一直津津有味地聽著,但臉上一直沒什麽表情。

他顯然在山裏太久了,完全沒有接觸過外界,對於什麽愛華公司、什麽陸家,全都不敏感。

他一門心思撲在學生身上,已經不問世事了。

看著刀狼一臉純真的呃表情,話說到一半,江心海突然停頓下來了。

旁邊的秦雲初也發現了什麽。

“你剛才說,咫尺跟你說,音樂私藏館開啟的時候,就是國內音樂環境變好的時候,是嗎?”江心海問,“他真是幾年前就這麽跟你說的?”

“嗯,對啊,”刀狼說,“幾年前就說了。所以我才問你們現在環境是不是真的變好了。”

江心海和徐湘瀟對視了一眼。秦雲初倒抽一口涼氣。

這件事好像已經發生過無數遍了。

他們在連線琅琅的時候,對方好像也是這麽說的。

“你們連線我的時候,就意味著JX-琅琅傳世20張經典唱片,即將發行了。”

而結合起現在,JX又說過的“你們給我打這個電話,就意味著華語音樂環境變好了”。

秦雲初忽然覺得,這一切,都好像是JX一雙大手,在暗中操控、布置,最終導向自己想要的結果。

“音樂私藏館開啟,愛華公司易手,陸家王朝終結,”秦雲初喃喃道,“難道,這一切都是JX早就策劃好的?他就是打定主意,當這裏開啟的那一刻,就是樂壇天翻地覆之時?”

說完這句話,館內一時有些寂靜。

何靈等人反應比較慢,還沒懂她在說什麽,

秦雲裳在一旁看著她,有點擔憂地道:

“姐,你在說什麽?你是不是有點想多了?”

秦雲初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說:“算了,沒事,就當是我自己想多了吧。”

江心海對刀狼說:“羅令,你繼續講。你說你的學校有多少畢業生了?”

刀狼回答道:“這裏人少,隻有十來個,所有的學校加起來,已經有600多個畢業學員了。”

“600個……”江心海下意識重複道,然後問,“這600個學員,都是什麽水平?”

“能作詞,能譜曲,吹拉彈唱,個個都有絕活,”刀狼說,“我看了最近的選秀,我覺得也就是我們的學員的平均水平。”

其實他還嘴下留情了,在他看來,最近那些選秀出挑的選手,就隻有臉好看,毫無創作能力,要是放在自己的學員中,是末等水平。

在他們學校的評價體係中,文化底蘊是很重要的一環,沒有創作能力,那就必須唱功或者器樂技巧有一項非常拔尖,否則都難以畢業。

可是他這話在不知情的觀眾耳朵裏,聽上去就不入耳了。

直播間彈幕紛紛痛斥:

“這特麽哪兒來的,這麽囂張?現在的選秀都看不上?”

“不是吧?周淺不也是選秀出來的?唱的歌原唱聽了都說好,難道他這樣的你們還有599個?”

“不愧是JX發掘出來的呃,在狂的這一點上都一個樣。”

“嗬嗬,現在這麽囂張,到時候自信出來溜溜,一個比一個挫。”

……

何靈也看了身旁一眼,暗道幸好英子無了。

英子是好歌聲的導師,他要是當著英子的麵打起來,能直接吵起來。

從剛才開始,高曉柏就一直很不爽,現在他認為自己找到了刀狼言語中的漏洞,搖著扇子問道:

“刀狼,你剛才說,選秀節目裏麵那些選手,就是你們的平均水平,你可說清楚,你看的是什麽選秀節目?”

刀狼沒有意識到高曉柏在給他挖坑,毫無警惕性地回答道:

“就是音樂選秀節目啊,什麽我是歌神、華國好歌聲……之類的。”

高曉柏嘴角扯出一個笑容,說:“等一下,你確定你說的是,這些選秀節目的選手,就是你們畢業生的平均水平?”

刀狼還茫然的時候,他繼續追問道:“就比如說《我是歌神》,你確定你說的是正賽環節,16強那種水平,而不是海選?”

“海選算什麽啊,太多愛好者水平就跑過去海選了,我都壓根不看,”他說,“我說的是,冠亞軍那個級別,也就是我們的平均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