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垂憐的靈魂們,歸宿於你們新的宿命吧……」
在那漆黑無光的混沌界域裏,永垂之門的守護者,澤羅斯-弗裏斯,拖拽著無數粗大的鐵鏈,在這寂暗中行走著。
祂呢喃著凡物送葬時所吟唱的悲歌,就像在對那依附在鐵鏈上無數的亡魂以某種最終的告別。
這裏是這片離散世界,生與死的邊界。
它是凡物永遠無法活著抵達卻也無法逃避的宿命之地……
永垂之門,那通往靈魂新生的必經之地…
在這片混沌的國度裏,澤羅斯-弗裏斯已然送離了一批又一批亡魂。
並不是所有亡魂,都是渾噩無言的。
有些還帶著塵世所不願割裂的夙願。
因此,它們往往暴躁而沉重。
它們將這漫長的拖拽中,漸漸磨去這些曾經視為永恒的執念。
直到它們能夠輕盈地、通透地,奔赴向新的開始。
這是澤羅斯-弗裏斯的職責。
在這無垠的寂靜歲月裏,祂重複著這神聖的職責。
偶然,祂會停下來,回過頭和那些喋喋不休的執拗亡魂聊上一會兒。
不過生靈的執念,在澤羅斯-弗裏斯看來多是無趣而單調的。
在這堪稱無垠的時光中,澤羅斯-弗裏斯已然見過太多太多的執著與堅守。
但冗長的拖拽,總能一點點消磨……
直到現在,澤羅斯-弗裏斯也沒有見過太多仍然停留在祂身後的亡魂。
而這一次,澤羅斯-弗裏斯一如祂所曾經做過的那般,忽然緩緩停下了腳步。
祂轉過頭,看向身後綿延無窮的鐵鏈。
在萬千亡魂或高或低的嘶鳴聲中,澤羅斯-弗裏斯忽然注意到了一個亡魂。
以祂的經驗來看,這無疑是一個新落入這片地界的亡魂。隻是與澤羅斯-弗裏斯所曾經見過的絕大多數亡魂相比,這個亡魂有所不同。
因為,這裏是生與死的交界之門。
亡魂所要奔赴的,是嶄新的新生。
而這個亡魂將要麵臨的,卻是與之迥異的……
「姓名。」
亡魂雖然緘默,可澤羅斯-弗裏斯還是將自己的一個用於和亡魂交流的頭顱伸了過去。
在守門人的權柄之下,亡魂予以了答複
「西爾維勒……」
如此,在神力的作用下,澤羅斯-弗裏斯瞬間知悉了關於這個亡魂的過去。
從僥幸逃生的嬰兒,到困苦流離的成人……
從四肢健全的人類,到多肢扭曲的怪物……
澤羅斯-弗裏斯平靜地目睹著,這段堪稱曲折迷離的往事。
直到,那擎天的燃燒身影出現……
仿佛觸電一般,澤羅斯-弗裏斯猛然將頭顱收了回去。
守門人那原本亙古不變的無數眼眸中,多了幾許不為人知的波動。
如果隻是巨人的話,澤羅斯-弗裏斯並非沒有接觸過這般體型的。
那足以環繞世界的真正巨物,祂也曾在遙遠的過去與之有過交互。
隻是,那並不僅僅隻是巨人……
澤羅斯-弗裏斯的無數眼眸,開始真正聚焦在那個看起來懵懂的亡魂身上。
隨後,祂沉默地轉身。
祂需要儘快將這批亡魂送往它們該去的地方……
祂有這樣的耐心,但有些……就說不定了……
「乾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