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寂寥的夜空下
站在從物質層麵上似乎並不顯得猙獰的冰冷戰爭機械上,夏登正眺望著漫天的星光。
當他還與自己當下的諸多追隨者,正糾纏於被投放至這顆星球上的繁雜垃圾的時候。
夏登便已然習慣,躺在高高的垃圾堆上眺望著星空。
有人覺得,那大概是夏登為了更好地捕捉到投放運輸船的動向。
也有人就之後的變化認為,那是夏登曾經便萌發的野望征兆。
匍匐在工業廢油與廢棄機械泥沼中的生命,想要如同常人那般欣賞星空都是件頗為困難的事情。
但夏登究竟是怎樣想的,沒人知道,也沒那麽多人關注。
即便現在,他已然統一了這顆名義上還隸屬於那個龐大聯邦的“垃圾安置點”。
但於那些星海之外的居民而言,不會比一次刺激的虛擬遊戲更令人感到回味。
經過一些流血與犧牲。
現在,這個星球隻有一個聲音……
“頭,我們是不是要暫時從核心區抽離一部分力量。”
“我擔心……”
在夏登正望著深邃夜空的時候,有人找了上來。
那是一個到現在仍然佩戴著一身殘破械裝的男人。
他是夏登被委以重任的副手,也是這個星球上最早一批自主選擇投靠夏登的那批人中的一個。
“不,全力保障核心區的運轉。”
夏登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副手的提議,甚至沒有絲毫遲疑。
他了解自己當下的最大優勢所在。
那是比他當下組建的勢力,乃至於這顆星球都更為重要的東西。
從各類雜亂的物品中挑出有用的東西,本就是垃圾佬得以在這顆星球賴以生存的技藝。
而夏登,當然對此從善如流。
“福布尓,那不過是一些雇傭兵、商人,我了解他們。”
夏登回頭看了一眼副手,然後又扭頭看向夜空。
“生活在調配區滋潤環境的骨頭,自然要比我們硬朗。”
“但血肉總是硬不過鋼鐵……”
“打上一場,我們再坐下談。”
副手聞言點了點頭,他明白了夏登的決議。
向來沒有所謂的兩全之策,隻能選擇割舍與犧牲哪些。
有人對此在尋常的時候表現淡然,但在關鍵時刻卻往往顯得遊離與貪婪。
相比於一個優柔寡斷的統治者,福布尓倒更願意追隨一位果決的暴君。
能夠被分配到這個星際時代的苦瘠之地的,自然不會有多少善類。
“還有其他的事情:關於之前我和你說過的,關於勢力旗幟的問題。”
“以您或者其他都行,但不能一直這樣空著。”
福布尓想了想,隨後說起了第二件事。
夏登聞言沉吟了一會兒,這確實是一個他一直在思索的問題。
哪怕是一個成熟的運輸艦隊,也會有著相關流傳已久的名號。
而一個趨於穩定的勢力,當然不能停滯於無名的狀態。
“以我的名字?不,那不利於我們之後的擴張……”
夏登在原地喃喃道。
“善良亦或邪惡?那位不喜歡邪惡,所以必須不能是邪惡……”
“立意的話……“
夏登似乎捕捉到了一些靈感,他的眼前浮現出某些他並未告知包括眼下這位副手的一些其他訊息。
那是霎時恍若恒星的星體,熾熱的火焰仿佛包裹星球的大氣層般瑰麗而散發著毀滅的氣息……
仿佛命定的啟示一般,正有一顆小行星從這顆星球之外遙遠的宇宙掠過。
它那拖拽的尾焰,映照在夏登明亮而熾熱的眼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