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頭頂是明媚而晴朗的天空。
萬裏無雲,但見一方純粹。
可童秉總有種,仿佛有山巒懸浮在頭頂的錯亂既視感。
童秉覺得是心理作用。
總歸是算得上某種意義上的“老祖宗”一般的存在,有些緊張是在所難免的。
就連他體內總是絮絮叨叨個不停的小鬼,也可能受到了他的影響,變得沉默了……
是的,童秉是巫師。
至少他自己是這麽給自己定義的。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童秉就跟著自己的師傅在異國生活。
或者說,討生活。
有時候,童秉也分不清,自己學的是戲法還是巫法。
在這方麵,師傅顯得很隨性。
能賺錢就行……
這是師傅的看法。
童秉的看法,則是沒有看法。
有規矩就守著,沒規則就怎麽好用怎麽來。
討生活嘛,想太多事了堵心。
後來,師傅出事了,童秉跟著事實上沒有在一起幾年的父親回了國。
童秉回到了校園,開始頗為艱難地學起了“人之初、性本善”……
如此多年,就在童秉都要忘了自己曾經的巫師生涯的時候。
猝不及防的,世界好像有些變了……
煉小鬼,根據派係、道統的不同,有諸多打開方式。
有血腥殘忍的,有陰毒邪惡的,也有中正平和的。
童秉曾經跟著師傅學習過。
隻是,他並未見過師傅的小鬼。
後來,師傅出事了。
那些瓶瓶罐罐也被人燒了個乾淨。
在那一次之前,童秉沒煉過小鬼。
有人煉小鬼是為了牟取財富,有人則是為了貪圖美色。
也有人,是為了滿足自己怪異的癖好。
而童秉與他們都不同,他有獨屬於當代年輕人的“合理”理由:
他是為了不掛科……
童秉也沒有想過,隻是一塊槐木和一隻拿來充數的死貓,再加上他從並不那麽清晰的記憶中搜刮出來的蹩腳手藝,能夠起到這般詭譎的效果。
雖然後來就那隻小鬼的說法,可能是童秉所用來獻祭的死貓,對“死貓逮到瞎耗子”有專門的增益,所以他才得以成功。
可童秉覺得,他或許還是有幾分天賦的。
雖然,這隻除了批話多、毫無卵用的小鬼,最終沒有實現他煉小鬼的終極目標。
他還是掛科了……
“你看到了嘛?”
童秉非常小聲地自言自語。
他一直覺得自己煉出來的這個小鬼弱到爆。
它甚至需要自己說話,才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小鬼沒有說話,仿佛它已經死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童秉忽然瞥見一隻火紅火紅的蛤蟆,跳到了車前。
是很胖的一隻蛤蟆,足足有尋常蛤蟆兩到三倍的大小。
如果按照尋常蛤蟆的比例放大,那顯然是一等一惡心的事物。
但車前這隻蛤蟆,卻並不那麽惡心。
反而有種難以描述的威儀之氣。
童秉感覺那隻蛤蟆看了自己一會兒,隨後一眨眼,便不見了蹤跡。
而這個時候,童秉的手機屏幕亮了……
是倉仲的電話……
童秉知道,自己或許該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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