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西格瑪一樣,黃段子聖騎士也陷入了大腦當機狀態。
出於對西格瑪的理解,她覺得死靈法師剛剛隻是在胡扯,雖然扯的故事還有那麽點意思但驚悚的事情生了,故事中的“女主角”突然就出現了。
而且還“含情脈脈”地望著西格瑪,簡直把“有奸情”這三個字刻在了腦門上。
不會吧
姬莉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劍心”,從身高來講,是個矮矬子,從胸部來說,是個荷包蛋,與西格瑪的口味簡直背道而馳,別說身高了,就是胸部,連自己也能把她甩出去八條大街呸呸呸,什麽叫“連自己”啊。
而且一張臉呆呆傻傻的,一看就知道是個無趣的家夥,與西格瑪說不到一起去。
長相還算湊合,那一道傷疤還有很大的減分,想來西格瑪沒有那種特殊的口味。
所以這兩個家夥,應該沒有什麽私情吧。
也不怪姬莉想太多,委實這件事情太過離奇,有一點點悲傷的與眾不同的英雄故事,堅強又柔弱得令人心疼的主角,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怎麽會編出這麽真實的故事?所以當與故事主角幾乎一模一樣的“劍心”出現時,連黃段子聖騎士都有點懷疑,這兩個家夥是不是認識?
她有些忐忑地看著西格瑪,不知為何,心中略微不爽,你這自稱不受歡迎的天然小白臉,到底背著老娘欠下多少風流債啊魂淡!
從這裏看西格瑪的側臉。死靈法師的表情沉凝,怔怔出神,他從見到“劍心”的那刻起。似乎就陷入了這種智商下跌的負麵狀態,這種近乎於失魂落魄的模樣令姬莉更加不爽她覺得在這一對“奸夫淫婦”麵前,自己似乎成了配角。
搞搞什麽啊!明明是我和西格瑪一起旅行吧!為什麽一路上會不斷竄出一些奇怪的女人來跟我搶戲份啊!而且居然都比我更早認識西格瑪!?
就是現在,西格瑪的表情也是她從未見過的,那深邃的目光,閃爍的是追憶的色彩吧,他到底在想什麽。回憶嗎?回憶年少時的往事,回憶青春的時光,回憶曾經擁有和失去的人。思考著如何應對眼前的情況?一個大大的擁抱?一個釋然的笑容?或者說熱吻?
“嘿、嘿嘿”姬莉低笑了兩聲,摸了摸腰間的劍柄。
她帶著微妙到極點的溫柔笑容,邁著舒緩的步子,走到西格瑪身邊。柔聲道:“西格瑪。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西格瑪摸著下巴,望著地上這一堆錢,沉聲道,“我似乎現了一條財致富的道路”
他猛然抬起頭來,反手握住了黃段子聖騎士的雙手,鄭重其事道:“姬莉,我們組成搭檔吧,就像當年的鼻屎老爺和刀哥一樣。上演一場相愛相殺的纏綿大戲來撈錢,放心。我的劇本可比他們的故事精彩多了,什麽黑色相簿,什麽朱顏血童話,非讓這群沒見過世麵的土著賊廝鳥哭得連寄刀片的力氣都沒有”
“啊哈?”姬莉被西格瑪跳脫的思維所震驚,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莫名卷起的黑化氣場也消散無形,然而下一刻,黃段子聖騎士就反應過來,指著“劍心”,一副你別想轉移話題的模樣,“別的什麽都好,你先給我說說這家夥是誰!”
“她啊。”西格瑪轉過頭去,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娘化劍心”,遲疑道,“三百英雄裏的當紅近戰浪逼?喂,你的大鐵棍子哦,我是說逆刃刀呢?”
逆刃刀?那是什麽?武器嗎?血影心中一怔,她沒有隨身攜帶武器的習慣,需要時搶敵人手中的兵刃來用就好,再說,殺死一個人的方法數也數不清,也不一定要用刀劍來砍。
不過對方這麽問,似乎是把她當成另外一個人了,一個真實存在過的人。
那個人的名字,也許就是那個劍心嗎?
血影突然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口乾舌燥,腦袋有些眩暈,一種不真實的渴望縈繞在心頭。
故事中的主角,也許是真實存在的。
一個與她遭遇如此相似的,與她有著同樣的心意,為了一個崇高的目標做出了同樣的選擇,並為之不懈奮鬥,不惜生死的人。
最重要的是
那個人,故事中的“劍心”,似乎已經迎來了屬於自己的結局。
已經將夢想和堅守貫徹到了始終。
很想知道,她的結局是什麽。
因為想知道這條路的終點是什麽樣子。
就像是自己一人默默在荊棘遍布的孤獨之路上前進,寂寞又漸漸茫然,不知道自己的堅持會換來什麽,這時候突然現了路上有更早的前行者留下的標記,那麽理所當然地,想要追尋吧,想要知道這條路的儘頭是什麽,想要知道自己的堅持會不會有意義。
哪怕這是另外一個人的人生,也會被自己當做重要的燈塔和參照。
這就是曆史和傳說存在的意義。
不僅僅是記錄,還會讓人們對過去的教訓引以為鑒,不僅僅是引以為鑒的教訓,還是莫大的激勵,以及覺悟知道自己並不孤獨,上下數千載,有抱著同樣理想的人踽踽前行,同時也是釋然的覺悟,明知道這條路的終點也許會是這樣的結局,但堅定者依然會走下去。
但對於血影來說,“劍心”的故事並沒有這樣崇高的意義。
僅僅是落水後,會被走投無路的人當做救命的一根稻草。
想用一個不知虛實的故事,作為這一生的慰藉。
不知不覺間。一個人可以脆弱到這種地步。
但明知道自己的行為是如此得無可救藥的軟弱,但血影還是決定張口懇求,她組織著語句。因為她這些年已經很少與人做如此深入的交流,最終她還是將話說出了口:“我叫血影,我不是劍心,但我很想繼續聽這個故事可以嗎?”
她垂下眼簾,偷眼去看對方的表情,她從來沒有求過人,也從沒想過會想今天這樣懇求一個人。但她知道,這樣的要求很突兀,甚至有些無禮。對方會答應嗎?
緊接著,她就看到了笑容。
笑容在對方臉上綻放,就像最無憂無慮的孩子望著天空一樣的,純真又陽光的笑容。沒有被血所汙染。沒有被世俗所同化,存留著童真,保全了純粹,這笑容甚至令她煩躁的心情稍稍平複,令她為之釋然,悄然鬆了一口氣。
於是她才回憶起來,這笑容是如此得熟悉,是很久之前她所擁有過的笑容。而現在她已經無法擁有如此純粹的笑容,但卻可以用自己的一生為代價。換取更多的人能在更美好的世界中露出這樣的笑容就像眼前這個人一樣。
這個世界還存留著美好,有時候人與人的隔閡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大,出言請求,就能得到回應,這位素未謀麵的吟遊詩人先生,真是一個好人呢。
她微微抬起頭來,麵容變得更加柔和,甚至浮起了一絲久違的、小小的笑容,然後,她就聽到那位好心的吟遊詩人笑著說道:“不可以啊。”
總感覺被對方笑吟吟地往頭上悶了一棍子。
血影頓時覺得眼前一黑,很顯然對於一個淳樸的殺手而言,西格瑪這種不走尋常路的逗逼令她很難招架,她眨了幾下眼睛,愣愣道:“為什麽啊?”
哦,可憐的娃兒,居然還是個傻的
眼前的人既然不是時空管理局派來的猴子,西格瑪自覺絕境保菊成功,勁頭就足了,他上下打量著血影,眼神令殺手小姐莫名一寒,她覺得在對方的目光打量中,身體內有種奇異的感覺起伏不定,這是怎麽回事?
心緒紛亂間,血影聽對方問道:“我倒是想問你,為什麽想要聽這個故事?”
“因為”她猶豫了片刻,低聲道,“這對我很重要,我想知道她的結局。”
西格瑪翻白眼道:“很重要?她的結局跟你有關係嗎?你又不是她。”
“我確實不是她,但是我跟她很像,我不知道這條路的儘頭是什麽,也許通過劍心的結局,我能夠有所覺悟,或者想明白一些事情”血影猶豫了片刻,決定坦然相告,既然有求於人,那就應該坦誠,她輕聲道,“所以,我想知道她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