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願死去的人安寧(1 / 2)

“審判?就憑你?”赤紅色的光焰閃耀著,這是純粹的血氣組成的充滿著鮮血咒怨的死亡之力,充滿了其主人的執著與嗜血,瘋狂與狠毒,雷斯林癲狂的笑聲如同最淒厲的梟笑,他厲聲道,“你算什麽東西!你有什麽資格!我們是誰!我們是死靈法師!掌控死亡一極,淩駕生者之上,與時間同行,除了死亡,誰有資格審判我們!”

“正是如此!”西格瑪咆哮道,“我就是死亡!”

這句話仿佛撕裂了整個世界,無形的力量猛然擴散,咆哮的音波化作橫掃亡靈的威懾,雷斯林麾下的亡靈不約而同地出了驚恐的慘叫聲,赤紅光輝搖搖欲墜,充滿了血腥詛咒的死亡之力仿佛狂風下的一豆燈火搖搖欲墜,雷斯林甚至無暇評價這句狂言,因為他現,自己那浸淫磨練多年的死亡之力,竟然在這一刹那險些失去了控製。

西格瑪的雙眼亮起了深幽湛藍的光焰,那是最純粹的死亡之力的色彩。

就像剔透無暇的靈魂,就像寒冷靜默的玄冰。

他向雷斯林緩緩走去,聲音一如先前那樣冷靜沉凝,卻多了君主般的威嚴:“冥界的大門已經敞開,我來送你上路。”

“去死!”魔力湧動,赤芒閃耀,布滿血色紋路的鮮血骨矛自虛轉實,六節吟誦,三秒成型,附加了殘忍法術和惡毒詛咒的複合魔法向西格瑪猛然轟去,雷斯林凝聚魔力,全力以赴,他已經完全沒有折磨對方的心思,他隻想戰決,解決掉這個神秘莫測的家夥。他的氣度,他的力量,他的話語。一切令雷斯林無比煩躁,一定要儘快解決它!

拖拽著鮮紅焰尾的骨矛螺旋穿刺。鋒芒直指西格瑪的腦袋,死靈法師渾然不覺,不閃不避,昂然迎上,沒有改變骨矛的方向,沒有以魔法對攻中和,甚至沒有展開護盾,任由骨矛帶著奪命的厲嘯聲接近。雷斯林已經露出了喜色就算骨矛僅僅擦破了對方的一點油皮,上麵附著的毒素和詛咒也能順勢將這個家夥變成一灘血水!

然而殘忍的笑意還沒有在嘴邊綻放,就驟然僵住,他可以以一位高階法師的眼光和精神力起誓,對方絕對沒有使用任何防禦魔法,但那鋒銳無匹的骨矛卻轟然破碎那尖利淬毒的矛尖直接命中了對方最脆弱的眼睛,卻如同摔到了鋼板上的雞蛋,從矛尖到焰尾,連同覆蓋其上的陰毒魔力,寸寸碎裂。消散於空氣之中,沒有一絲痕跡,而西格瑪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依然不緊不慢地向他走來。

這一定是什麽隱秘的防禦卷軸!裝腔作勢!

雷斯林舉起法杖,指向西格瑪,連他自己都沒有現,自己的喊叫聲已經有了一絲氣急敗壞:“不死仆從,合圍!給我碾碎他!”

以精神力動的指令對於亡靈仆從來說,是至高無上不可違背的命令,在來自主人的魔力的刺激下,亡靈生物們的眼中紅芒大盛,作為不死生物。它們的靈魂之火中隻有對血肉的渴求,對肉身的執著。對生靈的嫉妒,接收到了攻擊的命令後。它們異口同聲地出了懾人的嘶吼,舉起了刀劍和利爪,張開了猙獰的血盆大口,向被圍在核心的西格瑪猛然壓過去。

然後他們聽到了一句話。

“退下。”

這短短的兩個字平靜淡然,沒有蘊含一絲力量,但不知為何,這聲音對於亡靈們來說,竟是如此得不可抗拒,居然輕而易舉地壓過了高階死靈法師夜以繼日的溫養打磨,還有兩者在死亡與時間的見證下訂立的契約,僅僅頃刻之間,死靈法師對亡靈仆從的絕對命令權已經不複存在,它們無法再接收命令,那聲音已經無法再命令它們,洶湧的死靈之海仿佛被剖開的竹子,自動地分向兩邊,即使是黃金級的高級亡靈也低下了猙獰的頭顱,像是被斬斷了線的傀儡,不再做出一點回應。

“這是幻覺”雷斯林呆住了,他無法想象能夠覆滅一支精銳部隊的不死仆從竟然如此輕易地失去了響應,這個天真幼稚的溫室花朵竟然搖身一變,變成了令他為之恐懼的強者,那一對閃耀著幽藍光芒的雙眼似乎能穿透他的靈魂,洞悉他的一切秘密,這是怎麽回事!?

“你這怪物!”麵對對方既無譏誚也無憤怒的平靜目光,雷斯林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他狂吼著宣泄魔力,蝕骨啖肉、催魂奪魄的死靈法術猛烈地放射著,幽冥吐息、白骨幽魂、尖刺骨矛、黑暗獻祭如暴雨般轟向那一臉平靜的年輕人,但一切全都毫無作用,就像一滴水珠融入了大海,隻泛起一絲小小的水花,死靈法術破空而過的厲嘯聲不絕於耳,慘白、碧綠、幽藍、黑暗、猩紅,法術的輝光不斷閃耀,但一切的結果無非是轟然破碎,仿佛對方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巒,一切的手段都沒能阻擋對方分毫,他依然向這裏走來,腳步不緊不慢,目光既無譏誚也無憤怒,隻有最單純的殺意,而這足以令雷斯林失去方寸。

但一切的掙紮,一切的瘋狂,沒有什麽能夠阻擋他的腳步,沒有什麽能夠阻擋他的來臨。

就像是無法阻止死亡的來臨一樣。

死亡。

象征著終末,世間最公平的東西。

沒有人能逃過死亡的結局。

無論是傳奇強者,還是小小的螻蟻,亦或是堅硬的磐石,或者是巍峨的高山,有生命的,沒有生命的,都有死亡的時刻,死亡是結局,死亡終將到來,沒有什麽可以延緩死亡的腳步。

就像,就像沒有什麽能夠阻擋這個年輕人的腳步一樣。

那挾死亡之宣告到來的身姿,像是幻想神話中司掌死亡的神祗。

那是,死神。

雷斯林終於感受到了恐懼,這股深入骨髓的恐懼感令他絕望,他想逃跑。無論逃到哪裏,再也不想見到這個怪物,這個可怕的人。但是手腳卻無法動彈,湧動的死亡之力也漸漸陷入了沉凝。恐懼,恐懼已經扼住了他的咽喉,而操縱這一切的人,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

正如死亡雖然虛無縹緲,但終有到來的一天。

雷斯林與西格瑪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