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自爆(1 / 2)

等到西格瑪的身影消失在高低不一的房舍間後,班尼才反應過來到底生了什麽事情,片刻之間,就在地獄門前轉悠了一圈,他方覺後怕,冷汗不由出了一身,不過他本來過的就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心理素質早已鍛煉得遠常人,所以很快平靜下來,等胸前的疼痛稍緩,他掙紮著站起身來,喃喃道:“嘖,又欠了一條命不過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位大人就是那位吧,這樣一想,也沒什麽區別,反正這條命早就賣給他家了”

他想起了西格瑪臨行前的囑咐,掙紮著走出街角,遠遠跟在後麵的小弟們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早已衝了過來,看到地上焦黑的痕跡,聞到空氣中奇怪的味道,又看到自家老大一身乾淨的衣服上沾滿汙泥,胸前還有一個碩大的腳印,嚇得魂都沒了三分,紛紛搶上前來,幾個人橫身擋在班尼身前,將他團團圍住,身上帶著藥劑的手忙腳亂地把治療藥劑取出來,擰開蓋子,慌亂地往老大嘴邊湊。

班尼有些感動,抬腳踹開一個恨不得把藥劑連帶瓶子全都塞進自己嘴裏的二貨,笑罵道:“老子還沒死呢,別嚎了!走,我們去西區。”

街角裏再次響起慌張的腳步聲,眾人如臨大敵,卻看到一個瑟縮的身影畏懼地看了幾人一眼,然後飛快地跑掉了,有人想攔,被班尼伸手擋住:“隻是一個小偷而已。”

那個人就是被班尼救下來的小偷,街角裏光線灰暗,班尼也沒走近,看不清這小偷的模樣,此時一看。他居然不是想象中那種瘦削體弱的小孩子,而是一個成年人,怪不得那幾個人打得這麽狠,他看起來手腳健全,身體也不虛弱。這樣的人去做小偷。簡直是自甘墮落。

“小偷?”一個馬仔往地上吐了口吐沫,“真沒出息。”

若是放到平時,班尼見到這種自甘墮落的渣滓典範。一定會攔下來教育一番,與他講講人生的道理,不過今天險些喪命,差點就被劈成焦炭與坎布拉侯爵做一對難兄難弟,班尼也就沒了那種勸人向善的興致:“艸。老子救了他一命,連聲謝謝都不說,難道不認識我?”

他招呼小弟們轉身離開,向西區匆匆趕去。

也理所當然地沒有看到,那“小偷”背對著他們的臉,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

西格瑪躍上房頂,靈貓之躍。羽落之術,風兒使他的身體輕盈,法術令他的動作矯健,加助跑,躍到空中。風行術動,奧術護盾張開,還不夠,火焰爆震反向衝擊,推進力加,十幾秒內,低空飛行的西格瑪已經將度飆升到了極致,帶著一連串不斷反向噴射的爆炎,向遠方狂飆而去。

在東區,打架鬥毆乃是常有之事,不過職業者間的爭鬥卻不太常見,若是有幸看到法師與人動手,那可是可以講上一個月的談資,聽到有人喊法師在飛,東區大街小巷酒館矮樓中的人們紛紛探出腦袋,或爬到高處,要看一位法師翱翔於天空的優雅風姿然後他們就咋舌不已,與故事裏那優雅博學、風姿高卓、在高空自由飛翔的法師們不同,這位法爺顯然是個火爆霹靂的性子,飛得低不說,還拖拽著一條滾滾熱浪,以天崩地裂之勢轟然撲來,卷起狂風大作,其之快,宛如一隻俯衝撲食的雄鷹。

西格瑪麵無表情,目光緊緊鎖定一處方位,近了,就在那裏襲擊班尼的那道閃電,雖然威力不小,但靈性不大,像是落雷卷軸或者擎電槍之類的魔道具或魔導武器出來的,因為沒有法師進行靈活多變的操縱,所以西格瑪能輕易地以巧破力,用雷元素的特性將其牽引偏轉,除此之外,剛剛硬接那記雷霆,短短片刻之間,就足以讓他感應到出雷擊的方向。

碼頭區東部的東北方向,一個身穿鬥篷的法師隱藏在房屋的陰影處,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他望著一輛普通的馬車,露出陰森的冷笑,從法師袍中掏出了一張落雷術卷軸,緩緩展開,向觸機關輸入了一點魔力,狂暴的雷元素漸漸活躍起來,卷軸上紫色的法術模型緩緩綻放光輝,除了一些特製的卷軸之外,高階卷軸動時通常會有很明顯的異常跡象,但陰影,周圍陰影包裹了一切,瞞住了趕車人的一切感知,車上的人,渾然不知死亡正在慢慢臨近。

然而天空中由遠及近,震響一串恐怖的爆鳴,馬匹受驚,趕車人將馬勒住,驚訝地望向天空,赤紅的亮光呼嘯而來,仿佛天空升起另一個太陽,西格瑪從天而降,自街頭衝入這個小巷,一連串火焰的光輝驅散陰影,露出了隱藏在黑暗中的法師的模樣。

“你是誰!”趕車人駭然現了在陰影中蹲伏的法師,對方手中握著一張流光溢彩的雷電卷軸,此時車內響起了一聲“快走”,趕車人猛然醒悟,揮動鞭子,馬匹嘶鳴,拉動馬車飛快地向前衝去。

那名躲在陰影中的法師並沒有追擊,他快站起身,表情凝重,因為火焰消失,空氣中熱度猶存,從天而降的不之客,正向他緩緩走來。

“一個擅長擺弄暗影術的中階法師,看你的樣子,似乎主攻黑暗法術,你似乎在這裏埋伏很久,目標是剛剛那輛馬車,所以說,班尼並不是你的目標,出雷擊的那個人故意把我引到了這裏,而我在班尼身上留下的生命印記提示我,班尼還沒有死,反而順利地抵達了白玫瑰酒店,所以說,那個人把我引到這裏來的目的並不是調虎離山好伺機除掉班尼,那麽他的目的似乎隻有一個了,那就是提醒我,你在這裏”西格瑪笑了笑,“你在這裏乾什麽?”

那個法師依然擺出警戒的姿態,然後不好意思地笑道:“那個人是史登賭場的老大。他放高利貸,壓榨工人,蓄養打手,勒索金錢,被他逼死的人不在少數。我想趁機殺了他。”

西格瑪伸了個懶腰:“張口就來。井井有條,這理由說得甚是順道,莫非是之前排練過?”

黑暗法師不動聲色。剛想否決,又聽西格瑪懶洋洋道:“心跳加快,看樣子被我說中了。”

死靈法師最後歎了口氣:“我感受到了殺氣,你果然有問題。”

黑暗法師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三道暗影箭無聲無息地射出。釘向西格瑪的頭部、心臟和咽喉,然而三道火焰箭後先至,針鋒相對,光芒驅散陰影,將暗影箭完全中和,死靈法師挖了挖鼻孔,憊懶道:“啊。動手揍你之前最後告訴你一件事情,我剛才對你的猜疑隻是順口胡說的,我並沒有刻意去聽你的心跳,也沒有察覺到你掩飾得很好的殺氣,奈何你太蠢。隨便逗弄了幾句,就忍不住了,看來你一定有一顆多愁善感的心靈。”

黑暗法師愣了一下,臉上浮現了懊惱之色,隨即森然的殺意和憤怒取代了一切,他反手從腰間抽出一柄法師刀,向西格瑪急衝去:“你該死!”

兩名位階相當的法師單挑對決,第一選擇就是打接近戰,雙方以法師護身武技對拚,輔以法域碰撞、精神力對決、瞬法術輔助配合,從護身武技、元素駕馭能力、精神力強度和單音節施法技巧等方麵進行攻對抗,對攻交手數合之後,占上風者窮追猛打擴大優勢,處下風者必須更換戰法,挽回劣勢,通常應對方式就是以飛行術騰空,試圖取得空中優勢,而對方也會根據自己的能力選擇應對方式,進行空對空纏鬥或者是地對空打擊總之經過千百年戰法推演和實戰總結,法師們早有了一套完善的戰鬥理論,確保自己最大的勝率和生存幾率,至於像吟遊詩人們編的故事裏描述的那樣,兩個傻逼人形炮台在一定距離外催動法力互轟大招,實在是毫無道理要知道炮台對轟的勝率隻取決於雙方的法力儲備和施法技巧,強者贏弱者輸,勝負從第一次法術碰撞時就能一目了然,贏麵大的那方也就罷了,明知必輸無疑的那一方到底處於什麽心態,居然老老實實地跟人對轟等死?

黑暗法師手中的法師刀通體墨黑,仿佛在吞噬日光,這柄刀除了有良好的暗元素導性外,還鋒利無比,淬著劇毒,他對暗元素的親和性最強,尤其擅長駕馭陰影,導師說他是天生的獵手,即使是個法師,也能做一個比刺客更有效率的暗殺者,導師教他陰影暗殺武技,又贈與他這柄刀,配合著他的陰影法術,簡直無往而不利,他臉上已經露出了殘忍的笑容也許對方有著很強大的施法技巧,但在武技方麵絕不可能與他相提並論,他甚至已經看到對方驚恐詫異間血肉橫飛的場景,殺戮能讓他心情愉悅。

西格瑪輕描淡寫地一推,就按住了握住刀鋒的右手,畫了一個弧圈,將對方右臂推開,黑暗法師反應極快,右手一吐,刹那間刀鋒換手,左手倒持刀柄向上反撩,然而西格瑪早已看穿了一切,左手成刀向下一切,掠向對方手腕,刹那間,換手,變刀,反撩,兩人已經對攻三合,黑暗法師的快攻節奏已經被數次打亂,仿佛他是一位優秀的琴師,可精心準備的樂章卻被對方三番五次地打斷,令他沉靜的心靈出現一絲煩躁。

“心亂了,哈哈。”西格瑪輕聲一笑,兩人四臂揮舞,劃弧反製,拚搶的中心是那柄漆黑的短刀,幾乎同時,兩位中階法師的手臂上浮起厚重的元素光輝,黑暗法師那邊是漆黑如墨的陰影,而西格瑪這裏則是熾熱的火炎,火與暗,針鋒相對的兩種元素互不相讓地激烈對抗,數息之後,西格瑪手臂上的火炎猛然熾盛,而暗影的濃度卻稀疏了幾分,很顯然,在法域對撞方麵,西格瑪已經占據了上風,同等範圍內,他能夠調動更多的元素力量。

黑暗法師的動作有了幾分遲滯,露出了一個小破綻,險些被西格瑪扭斷手腕奪過刀去,他嚇得出了一點汗,剛想要收斂心神。就聽西格瑪嘲諷道:“你的自信就因為法域對抗方麵的劣勢而消失無蹤了?”

這混蛋的一張破嘴比他的法術還要厲害三分黑暗法師心中大罵,因為他的心情又因為對方的一句話動蕩了幾分,隨即他猛然醒悟,對手的狡猾和強大出乎想象,而這個強敵正在一步一步。將自己拖入他的節奏之中。不能這樣下去了!

眼中幽光一閃,帶著暗元素特征的晦澀幽暗的精神力化作無數尖針細刺,悄無聲息地準備攻擊。這是他的殺手鐧,對方應該是一名主攻火焰力量的元素法師,他的精神力或許很強,但絕對不像暗係精神力那樣擅長攻擊!我要打他一個出其不意,擺脫現在的劣勢!

但是下一刻。他感覺自己的靈魂被狠狠地扭曲了一下。

耳邊驟然轟鳴,幾乎將他的靈魂吼散的淒厲鬼嚎此起彼伏的響起,眼前鬼影幢幢,無數無形的幽靈和猙獰的亡魂向他逼近,他站在蒼白的大地,白茫茫像是屍體的灰燼,周圍有白骨構成的山巒。鮮血流淌的大河,掛滿屍體的尖刺森林,布滿血肉的沼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