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笨蛋(1 / 2)

ps:我就知道會變成這樣子悵然良久,不過怎麽說呢,劇情是我的弱項,躲不過去的,與其躲躲閃閃隻寫日常,還不如咬牙掙紮出一條路來,現在權當交點學費吧。

不知沉思了多久,西格瑪依然沒有進屋,在外麵呆呆地吹著夜風,他像是想起了什麽,慢慢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來一本日記。日記用漢字書寫,這個世界沒人認得,那裏麵記錄了他的很多秘密,無論是這輩子的,還是有關於前生的。

他將日記翻到前麵的部分,對著月光,隨便找了一頁看了起來。

“母親,個子不高,普通的人民教師,跟不上時代,可謂老古董。迷信中醫,迷信專家,迷信網上的言論,屬於很好忽悠的人,但偏偏我說什麽她都不信。她已經不太會做菜了,還沒我做的好吃,因為她一直迷信純天然綠色飲食,尤好半生不熟的綠菜,且從不放豬肉,也不放雞精,因為她覺得祖國的一切都充滿了激素、農藥和轉基因。喜歡嘮叨,什麽事情都會嘮叨,從身體的健康到工作的細節,具體的口頭禪已經忘了,因為再也聽不到了。”

這段文字下,用拙劣的筆法勾勒出一個普通的女人,拙劣到根本無法看清楚五官的特征,如同小孩子沒有靈魂的簡筆畫。但是看到畫中女人的笑容,西格瑪也跟著淡淡一笑,腦海中驟然出現了一個豎起眉頭不停說教的中年女性的形象,有些東西,是無法忘記的。

他微笑著,不斷翻開著日記字,這裏麵記載了前世的種種,從不應該忘卻的親人,到各種似乎有用的小知識。

每當夜深人靜,他總是會將日記拿出來讀一讀。哈裏並沒有說錯,他簡直不像是諾倫出生的人,因為他的靈魂來自於另一個無限遙遠的世界。他靈魂中根深蒂固的是上輩子形成的屬於普通小市民的人生觀,與劍與魔法大行其道弱肉強食的諾倫格格不入,他以保持正直善良的自我為傲。但不知何時,這本日記已經不再是他用以保持自我的珍寶,而是阻礙他融入新世界的囚籠,尤其是在自己不太強大時,依然有著這樣的心態隻會讓所有關心他的人失望,哈裏說得對,無論怎麽樣,他都不應該再逃避了西格瑪-華盛頓是在諾倫出生長大的地地道道的本地土著,而非是來自於另一個世界的穿越者,他僅僅是保持了前世的記憶,理應在這裏開始新的人生,因為這裏有他新的親人、愛人和朋友。

所以該結束了嗎?這一場夢?

他將日記本高高舉起,對著明月,封麵是柔軟的獸皮製成,紙的材質也很柔韌,但這一切在死亡之力的灌注下將脆弱無比,隻需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將他最後的回憶和羈絆完全粉碎,從此西格瑪將作為一個純正的諾倫人,打破自己的心靈牢籠所以,毀掉它嗎?

不,再看一遍吧,再看最後一遍。

西格瑪慢慢地翻開日記,手指有些顫抖,來回摩挲著柔軟的紙頁,看著早已默誦千百次的文字,是啊,怎麽可能忘記,就算毀去了日記,哪怕是類似於轉世重生般從頭再來,隻要記憶還在,一個人又怎能忘記生他養他的父母,又怎麽能忘記平淡卻充滿美好的那二十多年的一切,又怎麽可以忘掉這些?

更何況,還有一件事情,一件非常重大但卻沒有記載在日記本上的事情。

使他完成了這一場猶如神跡般的壯舉、成為他從地球穿越到諾倫的契機的那件事。

失控的汽車,嚇呆的孩童,奮力的飛撲,將孩子甩開,沉重而劇痛的感觸傳到了身上,生命中的最後一件善事,無邊的黑暗,以及不知年月的黑暗中再次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張凶巴巴但充滿了激動的刀疤臉,那是一個脾氣暴躁又逗的大漢,他在這個世界的父親。

這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也是心中最大的疑惑:他到底為什麽能來到這裏。

“你在看什麽?”熟悉的呼喚將西格瑪從沉思中叫醒,死靈法師抬頭看去,愛麗絲正俏生生地站在門前,少女小心翼翼道,“門沒關,所以我就直接進來了生了什麽事?”

西格瑪沉默良久,然後怔怔一笑:“沒什麽,隻是遇到了反派打臉橋段,我這已經準備好動身了,一定要讓那老家夥十倍奉還”

愛麗絲走到近前,彎腰盯著西格瑪的臉看,西格瑪被她的灼灼目光所迫,扭過臉去,有些窘迫,因為他有一種被洞悉秘密的錯覺:“看什麽?”

“你傷心了?”愛麗絲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這種沒心沒肺的人怎麽會傷心?”西格瑪撇了撇嘴,“就算是表現出了傷心的情緒,也隻是為迷惑敵人所放出的煙霧彈,放心好了,很快就會絕地大逆轉了”

“騙人,你明明是傷心了。”愛麗絲伸出手來,將西格瑪的臉扳過來,少女正視著少年的眼睛,“你騙不了我的,這是我從未見過的表情,沒有傷心到極點,是不會這樣的。”

西格瑪淡淡一笑,將愛麗絲的手輕輕拂開,他故作輕鬆道:“沒什麽,隻是被一個比我還逗逼的老逗逼狠狠地說教了一通,雖然他都是在放屁,但我也趁此機會看清楚了自己的弱點,所以我決定”

他還沒說完,臉又被愛麗絲捧住,這位活潑可愛的金少女將臉湊近,很有魄力地盯著西格瑪,一字一頓道:“從!頭!到!尾!給!我!講!一!個!字!都!不!許!改!”

也許是被少女驟然爆的魄力所震懾,或許是真想找一個人來傾訴,西格瑪緩緩地將這件事情講了出來,他真的一個字都沒改,全套重複了哈裏的話。

剛將哈裏的嘴炮講完,愛麗絲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小貓般跳了起來,揮舞著胳膊道:“胡說八道!這個教廷的老玻璃在胡說八道!雖然你確實有些脫線偶爾神經做一些色色的事情又喜歡調皮搗蛋,但他的話簡直是最惡毒的汙蔑!你當時為什麽不喊人打死他?”

“你怎麽看起來比我還生氣啊。”西格瑪傾訴之後,神情為之一清,稍稍有了些精神,但還是搖頭道,“你覺得我會被不知所謂完全放屁的話給打擊到嗎?至少有一部分,我覺得他說得對,我確實一直在逃”

“這隻不過是話術的一種!偷換概念,釋放煙幕彈,他的話中有一部分讓你產生了強烈的共鳴,所以你的慣性思維會讓你下意識去相信對方的話全部都是對的!”愛麗絲跺了跺腳,“你怎麽變得這麽蠢了?這麽明顯的語言陷阱都會掉進去?”

“我又沒全信,呸,我壓根一個字都沒信!我可是要去十倍奉還糊他逼臉的,怒氣槽正滿著呢!怎麽可能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西格瑪擺出一副深沉的姿態,右手掩住臉,沉聲道,“該後悔的是那老東西,他那不知所謂的一番胡扯陰差陽錯成為了我覺醒的契機,畢竟人這一生,不應該為虛度年華而悔恨,是時候斬斷過去的自我,展現為濕的最終形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