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榕哪裏知道此二人的心思,反正一個是父親、一個是類似於父親的丈夫,左右沒有她插話的餘地,倒不如在旁的等著發傻。
遲榕等的久了,覺得沒趣,便自行從路邊揪了些花草,咻咻咻的甩在手裏。
時至深秋初冬,遲榕已然換上了夾棉的襖裙,那裙子是流光溢彩的粉紅色,配玻璃絲襪本該是最好看的,可她卻根本沒有機會穿得。
此乃因為吳清之的不準,他覺得天冷,遂認為遲榕也冷,於是非要教她穿上毛線秋褲,外麵再套一條綢緞的襯褲,方才作罷。
如此,遲榕便被他打扮成了一個老式清裝的小女孩,端的雖是大家閨秀的樣貌,使的卻是痞裏匪氣的態度。
吳清之不以為然,畢竟自己寵壞的夫人,總歸是可愛至極的。
遲榕一片片的剝落乾花的花瓣,嘴裏振振有詞:“穿秋褲、不穿秋褲、穿秋褲、不穿秋褲……”
遲榕實在是對毛線秋褲恨得緊,故而心神投入,就連吳清之行至身側,她亦無所察覺。
“遲榕,嶽父回去了,我們也該走了。”
吳清之輕聲喚道,但見他嘴角略微噙著笑,正饒有興致的看著那枯萎的乾花,“怎麽,教你穿秋褲,還這樣的不情願?”
遲榕翻了個白眼:“隻有上了年紀的人才會穿秋褲,我年輕著呢,不怕冷。”
她當然不怕冷,遲榕天天像個小猴子似的上躥下跳,沒捂出一身熱汗已是阿彌陀佛,秋褲簡直是為一道緊箍咒。
然,此話很不嚴謹,辯駁了自己,卻將吳清之的年齡牽扯進來。
遲榕尷尬的嘿嘿一笑,立刻噤聲。
吳清之聞言,笑容反是深了些許,柔聲道:“遲榕,我的確怕冷些,那麽請你回家後好好的暖一暖我罷。”
遲榕眨巴眨巴眼睛,滿臉寫的是天真無邪:“怎麽暖?再給你灌個湯婆子?”
吳清之絕不多言,唯有連哄帶騙,先將遲榕抱上了車子。
於是一路暢行,甫一回到家中,遲榕便踏踏踏的奔上了二樓。
但見她簌簌的兩下子,直將秋褲脫去丟開,複又裸著一雙細腿,藏在襖裙之下,輕鬆自在。
罷了,遲榕方才取來湯婆子,一麵哼著小曲兒,一麵來到茶水間內,燒起一壺熱水。
吳清之行在其後,但見他慢條斯理的推門入室,臂上搭著灰呢外披,身著一件黑色高領毛衫。
病體已去,吳清之不複從前的瘦削模樣,何況他生的高挑,此時肩寬臂闊,簡直要把遲榕比成幼女。
遲榕甫一回身,便見得他一雙鳳眸,含情脈脈。
吳清之壓向前來,他二人的身高差實在太過懸殊,抱緊遲榕,根本輕而易舉。
“熱水還沒燒好,燒好了才給你灌湯婆子,你在這等著!”
遲榕當即嚷了起來,卻不料,吳清之竟是理也不理,隻自顧自的說道:“誰說我要湯婆子的?”
話畢,一雙溫暖的手,已然探進了遲榕的衣裙。
她的腿光溜溜的,像是絲綢的觸感,吳清之微一發力,便能聽得陣陣嚶嚀。
“你不要湯婆子你要什麽!”
吳清之說:“遲榕,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