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待我最好(1 / 2)

第19章 你待我最好

遲榕不知道吳清之與他父親之間可是有什麽誤會,但血濃於水,至親之人再怎麽也不該生出嫌隙來。

遲榕很掛心吳清之,第二天於是起得很早,上午吳清之一如既往的在書房裏安安靜靜的辦公,看不出什麽異狀,可一過了午,現在蔣孟光開車來接他們了,吳清之的臉色也跟著沉了下去。

遲榕跟著吳清之上了車,一路無話,車子往城西開去,最後停在了一幢西洋獨棟大屋前。

他們到時,院子裏已停著好幾輛車子,下車之人皆是黑衣素裳,神色肅穆,好似是來參加葬禮的。

遲榕正看著,卻見一輛別克很是眼熟,定睛一看,下車之人竟是同窗好友葉君和其父葉叔叔。

那廂葉家父女也看到了他們,吳清之上了前,麵無表情道:“舅舅。”

原來宋曉媛說葉君與吳清之是沾親帶故的,竟真是如此。但葉君顯然對這表哥很陌生,隻是簡單問了聲好,便退去了一邊。

遲榕偷偷和她交換了個眼神,兩人便悄悄藏在車後麵說起話來:“怎麽你和葉叔叔也來了?”

葉君小聲道:“我姑姑是吳家的先夫人,不過很早就病故了,說是那些年鬨出了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我爹說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好像……”

她還沒說完,吳清之就走過來不由分說的拉著遲榕的手進了屋,他的手冰得嚇人,遲榕被嚇了一跳,以為他好不容易見好的病今日又折磨起來。

可吳清之不給遲榕問東問西的機會,徑直拉著她去了樓上的大臥,臥房外,一間小廳裏坐的儘是商行的人,見吳清之領著遲榕來了,皆是點了點頭,算作了問候。

這時,米斯特肖恩從屋裏走了出來,他一眼就看到吳清之,兩人於是用洋文交談起來。

遲榕聽得一知半解,隻能撿著單詞聽,什麽seriously的,米斯特肖恩說了好幾次。

他們講得差不多了,吳清之便牽著遲榕進了屋。

這是一間並不很大的臥室,裝飾的也很樸素,床上正側臥著一位老人——這便是吳清之的父親吳正廉,他從前還是很健朗的,但這疾病消耗了他大半條命去,如今他咳都咳不動了,須側臥來減輕胸腔的疼痛。

吳清之眼中隱隱閃過一絲不忍,但開口仍是冷冷的:“父親,我帶遲榕來看你。”

吳正廉發出像風箱一樣難聽的聲音,他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吳清之無動於衷,遲榕於心不忍,便上前扶了一把。

她握住吳正廉的手,這是一隻風燭殘年的手,骨骼嶙峋,皮膚乾枯,看來吳正廉當真時日無多了。

吳正廉坐起了身,誇了遲榕一句好孩子,卻不再開口了。

遲榕很奇怪,這對父子到底是怎麽回事,明明父親已經命不久矣,卻如仇敵一般皆是緘口不言。

遲榕看了一眼吳清之,很期盼他說些什麽,可吳清之仍是不語。

沉默了許久,最後吳正廉問道:“商行近況如何?”

吳清之道:“盈利著。”

“你病好的怎樣了?”

“已好了。”

這番對話簡直就像是匯報工作。

吳正廉看了一眼遲榕,見這女孩站在吳清之身邊乖乖巧巧的樣子,很討人喜歡,便對吳清之道:“你既已成了親,便要騰出些時間來,多陪陪妻子,萬萬不可一心全在工作上。”

他說這話時吳清之恨恨的看著他,吳正廉隻當沒看見,揮揮手將吳清之請了出去:“我有幾句話要對遲家閨女囑咐,你去門外侯著罷。”

吳清之道了一句是,又深深的望了遲榕一眼,隻得轉身出去。

遲榕杵在屋裏,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聽吳正廉道:“你可是叫遲榕?我聽孟光說起過你,他說清之對你很上心。”

遲榕不知如何應對,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吳正廉隻當她是緊張,便不問她為何如此,繼續說道:“清之性子冷清,但我看你是個熱鬨的,這很好。我把事情講給你,你且對清之體諒些。”

“早些時候,清之母親患了肺結核,他小時候身子弱,我便不準他去探病,還立刻送他去了英國……清之恨透了我,我不怪他,如今他成人了,有家室了,我已放心了。”

“他是個吃了苦也不說的。”

吳正廉一口氣說了很多,遲榕靜靜的聽著,後麵他聲音漸小了:“你去罷。”

吳正廉眼神空空的望著窗外,遲榕見了,非常不忍,吳正廉便對她很慈藹的笑了笑:“快去吧,清之該等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