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裏搜索“大唐驗屍官書海閣網()”查找最新章節!自然也有上來拉的。可柳娘子就像是瘋了一樣。誰也沒想到一個孱弱孕婦會有這麽大力氣,一時之間居然這麽多人都有點忌憚。付拾一看著看著,心裏生出了不祥的預感來:這樣偏激的情緒,用體內激素變化已經解釋不了了。而如果是正常情緒,兩個多月,就算還是不能接受自己兒子死了的事情,但也分得清楚周圍的人是善意還是惡意。柳娘子的情況不大對。偏激,躁狂,而且非常敏感,容易被外界刺激。甚至在情緒上來時候,連作為母親時,那種母性都被壓製下去。這種情況……像躁鬱症。方才她多次提起沒出生的孩子,就是想激發柳娘子對未出生孩子的憐惜,然後自己控製自己,可結果一點用都沒有。當然這個都還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付拾一現在最擔心的是:“按住她,別叫她這樣掙紮了,想辦法讓她平靜下來!不然她現在這樣,很可能會早產!”孕婦本身身體虛弱,又浮腫成這樣,就已經是一個不堪重負的危險訊號,如果這個時候不經心保胎,反而過分激烈活動,是很可能引發早產的。付拾一喊完了這句話,立刻就衝到了柳娘子身邊,死死的抓住她一個手,大聲吼道:“王雲琦死了!他摔死了!身上骨頭摔斷了一大半,後腦勺上摔了一個洞!死之前,苦苦掙紮了很久!死得很慘!陸青的仇,已經報了!”“誰殺的?”柳娘子終於聽進去一點,反手抓住付拾一,死死的盯著她問。她力氣太大,指甲在付拾一手腕上撓出了長長的血痕。付拾一盯著她的眼睛:“是報應。是陸青親自索命來了!”眾人:????這個理由?糊弄誰呢?!然而,柳娘子卻瞪大眼睛,慢慢的仰頭開始笑,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那痛快舒暢,十分具有感染力。付拾一又跟柳娘子說:“說不定,陸青還會投胎再回來呢?曾經有個道士跟我說,這種情況,孩子重新投生到父母懷裏,是很常見的。”麵對付拾一的一臉認真,李長博:???哪個道士說的?我怎麽沒聽過?王二祥則是佩服至極:睜著眼說瞎話我隻佩服付小娘子!由於付拾一表情太認真,以至於村民們都有點糊塗,開始半信半疑。柳娘子抓付拾一的手更緊了:“真的?”付拾一麵色不改,“真的,要是我說假話,就讓我一輩子都吃不到羊肉!”小鬆村的村民們,信了:這個毒誓雖然奇奇怪怪,但是聽起來很有誠意!李長博等縣衙吃瓜群眾:……現在我們一般吃豬肉,便宜還好吃。所以不吃羊肉……也沒什麽吧?畢竟羊肉還是有點腥膻!柳娘子開始微微戰栗,然後她鬆開了付拾一的手,捧住了自己的肚子,那樣的神態,終於有一點點母親的愛憐和溫柔。付拾一飛快將手藏到了背後,疼得悄悄倒吸一口涼氣:皮膚上末梢神經很多,破損之後是最疼的!就在同時,李長博已經摸出帕子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去,握住了付拾一的手:“先包起來,馬車上有藥粉——”是個人都能感覺出李長博的緊張。方良立刻道:“我去取來。”付拾一哭笑不得:“不用不用,都沒流血,就是破了點皮,這一來一回的,怕是傷口都愈合了!”眾人:……是這麽個道理。李長博卻沒吭聲。方良秒懂自家郎君的心思,一溜煙就去了。付拾一輕聲對陸流兒吩咐:“還是請個郎中看一看,不管孩子還是大人,都保險一些。眼看臨近生產,別出岔子。”陸流兒點點頭,局促的片刻,還是憋出了一句“謝謝”來。不得不說,陸流兒這樣的性格,真的是木訥且社恐啊……礙於柳娘子現在的情況,付拾一轉過頭,將李長博拉到了一邊去:“還問嗎?柳娘子這個狀態,我不建議繼續問她。她情況不太對,不能再受刺激了。”“不問他了,問他們家孩子吧。”李長博拉過付拾一的手,仔細看她手腕上的血痕,眉心緊緊的皺著。付拾一自己都不大在意:“就是破損了一點表皮,不礙事。”那頭,陸流兒先將柳娘子哄進了屋子,好生安慰。其他女人也去幫忙。馮老丈已經在凳子上坐下了,看著剛才那一幕,似乎也有些不好受,卻還是對付拾一道:“小娘子是個好心人。”付拾一搖頭:“不算什麽。”麵對困境裏的人,能幫一把就幫一把,興許將來有一天自己遇到困境時候,也會有人抱著這樣的信念,來幫你一把呢?馮老丈輕歎:“好好的一個家,眼看就要散了。柳氏是我看著嫁過來的,這些年,跟著流兒吃了不少苦。上半年她還說,孩子漸漸大了,勞力多了,可以考慮買地了,一家人日子慢慢就熬出來了,結果發生這個事——造孽啊!你說人要真是陸流兒殺的,他們一家以後可咋辦?”付拾一也不知該說什麽好。這一刻,甚至於她心裏是有些沉重的:做這一行,看到了太多人世間的惡,有時候真的會油然生出一種無力感來。甚至有時候也會心情灰暗的想: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惡才是常態,而善隻不過是偶然的螢火?不過最終,付拾一還是認真的看著馮老丈:“不管命運如何不公,我隻知道,人活著,就要奉公守法,對得起自己良心。不管是誰殺人,都不對。這個世道的公正,不是某一個人來決定的。如果他真的殺了人,我們還是要帶他回去伏法。這是我們的職責。這也是他自己的選擇。人總是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馮老丈笑嗬嗬的看著付拾一:“你這個女娃娃,一根筋啊!不過,一根筋也有一根筋的好。”頓了頓,他看向李長博:“還是快查案吧,不然你們怕是要留下來給我這個老頭子賀壽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