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裏搜索“大唐驗屍官書海閣網()”查找最新章節!眼看著氣氛漸漸跑偏,鍾約寒幽幽的掃了一眼罪魁禍首,然後不動聲色的將話題扭轉回來:“從何處開始驗?”這一句話,瞬間將所有人注意力拉回來。付拾一看了一眼屍體,毫不猶豫:“從內部開始。”“如果是器官出了問題,我想,或多或少,能看出一點端倪。”付拾一指了指腹腔內部:“那麽多毛細血管,也許能給我們指明道路。”內臟雖然不和腹腔粘膜連接,可是血管卻是一張大網,是有連接的。越是靠近腹腔靜脈網主血管所連接的器官,血流一定會出現變化,那麽也許會有一個影響。當然,這個事情付拾一也不太確定。畢竟,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目前僅僅是一個猜想。腹腔內部,依舊是光潔平整。幾處器官截斷處,也是平整光潔。付拾一本來還打算去看毛細血管,不過在看見那截斷口的時候,忽然就頓了一下,腦子裏有個想法一劃而過,隻是太快,根本就抓不住。她不得不停下動作,蹙眉思索:剛才想到了什麽來著?付拾一停在那兒,很快所有人都覺得不對勁。最開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著,唯恐打斷付拾一思路,但是漸漸的,就開始有人忍不住竊竊私語:“這是怎麽了?”李長博淡淡一個目光掃過去,不怒自威。於是屋裏又恢複了平靜。付拾一卻還是被打斷了思路,再也抓不到那個一閃而逝的小尾巴了。雖然有些懊惱,但是她既然想不起來,也就沒多費工夫,隻皺了皺眉,然後繼續做該做的事情。作為一個法醫,越是做得久了,就會越是對人體的精妙而感歎,而折服,而敬畏。不管是任何一個器官,任何一片血管網,都仿佛是最精妙的藝術品,讓人感歎生命的神奇。付拾一也不例外。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毛細血管,付拾一除了敬畏,還有一滴滴的頭痛。因為死亡的緣故,本來或是粉紅或是鮮紅的血管,此時已經變成了一種淡淡的青紫色。從上麵往下看,付拾一很快發現了一點不大對的地方。靠第三四根肋骨,偏左一點點,剛好錯開脊椎的位置,有一處破損。而此處的粘膜裏,也有血液殘留。雖然已經清理過,但是明顯也和完整無損的地方區別開來。輕輕用手按壓,還有血水會冒出來。付拾一讓鍾約寒他們來看:“死者胸口,曾經受過傷。而且是生前傷。”目前鍾約寒隻能看出來體表傷口是不是生前傷,這種反倒是看不出來。畢竟隻是薄薄的一層粘膜,並沒有多少肌肉,所以也很難分辨。鍾約寒確認自己看不出之後,倒半點不在意自己麵子,直接不恥下問:“怎麽看出是生前傷?”“這裏,血液擴散的範圍很廣。如果是死後傷痕,血液已經不再流動,所以就算血管破損,也不會流血太多,經過清理之後,就更不明顯。”“當然,這個範圍也不算特別廣,所以這個傷口之後,死者應該很快就死亡了。”付拾一擰起眉頭:“可是這個傷口,是怎麽造成的?”自顧自問完了這句話之後,付拾一隨後立刻就靈光一閃,直接去翻看胸口對應的位置。然而那個位置,是胸口被切開的位置。因為被鋸開的緣故,那些肉多少有點狗啃的意思,所以看不出什麽來。然而付拾一仔細端詳一陣之後,忽然就樂了,對鍾約寒和翟老頭瘋狂招手:“你們來看,是不是這裏缺一塊肉!”這話一出,登時所有人都驚了一跳:缺了一塊肉?那之前怎麽沒發現?翟老頭和鍾約寒也是驚訝了一下,急不可耐湊上前來看,兩個人腦袋都差點懟到一起去。很快,兩人神色也漸漸肅穆起來。至於那些學生,這會兒一個個的,都努力將脖子往前伸——甚至恨不得自己有個兩米長的脖子!翟老頭最先直起身來,然後也露出一絲絲喜色:“還真是。少了一塊肉。”鍾約寒頷首,麵色冰冷,“這個地方的肉,後來被故意切過,兩邊對不上。”付拾一取下撐開胸腔的器械,將兩片胸腔往一起湊。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死者的這條長長的傷,再度被付拾一用手小心翼翼拚湊在一起。腹部的那一部分,都完整的對上了,嚴絲合縫的,一看就知是一刀的。而胸口下半部,也是合得上,雖然有鋸子痕跡,但是兩邊也能合攏在一起。直到,到了第三四根肋骨那一段,骨頭合上了,可皮肉失去了線的拉扯,居然怎麽也合不上。有了一個橢圓形的小洞。這個小洞不大,也就是個小棗核那麽大,之前因為縫合的緣故,所以誰也沒發現這裏的問題。而此時,付拾一看著這一個棗核大小的洞,忽然就想起了剛才在自己腦子裏一閃而逝的念頭是什麽了。她覺得不對勁。因為器官截斷口是十分整齊的,工整且美觀。符合凶手對屍體的期許和處理。甚至,很可能凶手跟她一樣,是有那麽一點喜歡乾淨和整齊的強迫症。所以,一個有這樣想法或者習慣的人,怎麽能容許那麽一條跟蜈蚣一樣的傷疤在藝術品上存在呢?但凡有條件,也會儘力避免。除非是實在避免不了。而眼下那個洞,就是無法避免的原因。付拾一揚眉,向學生們提問:“你們覺得,凶手為什麽要弄出這樣一個洞?”很快就有人回答了:“是不是這是致命傷口?”付拾一搖頭:“不是,如果是致命傷口,會有一種現象,可以判斷是不是。可現在,根據我的判斷,凶手是在死者死後,刻意製造出來的這個洞。”這樣一來,登時就把學生們難住了。別說是學生們,就是鍾約寒他們幾個,也是埋頭思索。陛下也陷入沉思。付拾一環顧四周,最後隻對上了李長博似笑非笑的眼睛。四目相對,兩人確認過眼神,知道隻有對方才是猜出了真相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