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裏搜索“大唐驗屍官書海閣網()”查找最新章節!付拾一沒忍住多看了一眼。令狐惠上前來,畢恭畢敬行禮,說起了話來,居然也有些意外的斯文。一點不像是個普通村人。林娘子則是大不如。不僅拘謹,而且說話也是膽怯,看上去就知是普通得不能更普通。令狐惠問了過好,張口就問起了繼子的事情:“是不是星兒有消息了?”星兒就是令狐惠的繼子,林星。是林娘子從前和前夫生的。因前夫生性好賭,所以兩人和離,連林星也帶了出來。劉遠鬆隻說屋裏說。於是一行人就到了令狐惠他們家裏去。不得不說,令狐惠雖然看上去挺好的,但是家裏大概也是真的很窮。家徒四壁,那是半點也不誇張。而且看得出來,大概是因為家裏出了變故,所以林娘子並沒有什麽心思收拾家裏。到處都有些亂糟糟的。也許是意識到了付拾一在打量這些東西,林娘子頗有點兒局促不安的說了句:“最近都沒怎麽收拾家裏——”令狐惠更是歉然道:“賤內傷心過度,實在是沒心思。還請諸位見諒。”付拾一忙表示理解。李長博問了令狐惠一句:“令狐郎君讀過書?”令狐惠羞慚道:“讀過兩年,隻是實在是家裏窮困,後來就沒法更進一步了。僥幸比別人多認識幾個字罷了。”“那令狐郎君怎不去做個賬房先生之類的?”李長博也是略有些好奇,故而如此問了句:讀過書認識字,掙錢自然更容易一些才是。怎麽反倒是去養狗了?令狐惠苦笑一聲:“雖然僥幸讀過幾年書,但是對算注之類的並不精通。也曾試過做賬房,但是算錯了,反倒是賠了錢。隻不過也替書局抄書掙錢罷了。”李長博點點頭,然後更加奇怪:“抄書不掙錢?”令狐惠看一眼林娘子,語氣裏居然多了幾分憐惜:“我們成婚兩年,中間星兒和林娘生了幾次病,故而沒存下來錢。尤其是星兒,身體一直不是很好。”提起兒子,林娘子登時哭起來:“星兒從生下來就有不足之症。一直大大小小的生病……受了不知多少罪,這才養到了這麽大!原想著等他大點,給他討個媳婦,我也算對得起他了,沒想到……”林娘子哭得傷心,完全不能自拔,話也說不下去。最後還是令狐惠伸手將林娘子攬入懷中,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哭泣。他還頗為心疼的拍了拍林娘子的背:“好不容易好一點,別又哭壞了身子。星兒已經這樣了,咱們還是得往前看——”雖然兩人容貌並不十分相配,但是眼前這一幕的情景,還是讓人生出一種夫妻情深的感覺來。李長博也跟著勸慰一句:“的確,事已至此,唯有節哀。”頓了頓,他繼續問令狐惠:“令郎平日也會跟著你過去狗場嗎?”令狐惠點點頭:“也會。我在家弄好狗吃的東西,就用車推過去。有時候,他也跟著一起去,上坡時候推一把。”說起林星,他顯然也是傷感:“星兒這孩子,懂事極了。”“那令郎可會自己獨自前去?”李長博再問一句。令狐惠毫不猶豫還是點頭:“也會去。這裏離得不遠,他也認識路。而且他喜歡狗,尤其是年前狗場生了不少小狗,所以他總去看。”“那你呢?平日守狗場的時候,都在家還是不在家?”李長博了然點點頭,又問起了別的。期間林娘子緩過來一點,又進屋去給大家倒水。付拾一則是悄悄的四處打量。令狐惠疑惑的看一眼李長博,又看一眼劉遠鬆,顯然是有點兒懷疑李長博問這些的意思了。不過他仍是耐心回答了:“夜裏要去守著,不然的話,萬一狗跑了就不好了。或者有人來偷狗。”“白天大多數時候也要守著。不過家裏有事兒,也不用非要在那兒。狗場那邊就算沒人。也有頭狗盯著,不會出大亂子。”令狐惠似是有些讚歎:“有時候,狗比人可聰明。”這話落在大多數人耳朵裏,都感覺不大舒服:狗就是狗,怎麽就比人聰明了?李長博倒笑笑:“有時候是如此,萬物有靈嘛。”也許是因為這個話,令狐惠防備的表情退去了一些。不過等到李長博問起了事發當天的情況時,令狐惠一下子就變了臉色:“你是什麽人?好好的,怎麽又開始提這件事?”他似乎是有些生氣,甚至對劉遠鬆這個縣令都有點兒態度強勢了起來:“劉縣令,我之前就去衙門說過,實在是查不出來,就算了。再耗下去,家裏人經不住折騰了。”“你們沒破案,我沒怪你們,你怎麽還帶人上門來提這個事情?是不是非要看我們家破人亡才高興?”令狐惠的抱怨寫得明明白白在臉上。劉遠鬆被這麽一通抱怨,表情就有點兒尷尬。至於李長博,倒是一臉平靜:“如果還有一線希望破案,總歸是要試一試的。我隻是曾幫人破過幾個大案,所以劉縣令才特地請我過來再試試。”他隻字不提令狐惠的抱怨不應該。林娘子倒是反應很大,一聽說李長博曾經破過幾個大案,她立刻就上前來,直接要給李長博跪下:“貴人,貴人,我求您,您幫幫我,幫幫我兒吧!我天天夢見他,他在夢裏跟我喊疼啊!”林娘子一下子就哭成了一個淚人兒。付拾一忙去扶林娘子起來——做這一行這麽多年,看過了那麽多家庭的悲歡離合,可直到如今,看見死者家屬這樣的時候,她還是會忍不住覺得傷懷感慨。一起難受。令狐惠搶先扶住了林娘子,他臉色依舊很是不好。不過卻溫柔的哄起了林娘子:“你先起來,這個事情,咱們讓他們去查。不管查到什麽時候,咱們都查。你別哭,別哭。哭壞了眼睛,又該怎麽辦?”“算命的說,星兒就是來討債的。”令狐惠歎息一聲:“讓你看開些,你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