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8章 一了百了(1 / 1)

大唐驗屍官 顧婉音 1032 字 2個月前

您可以在百度裏搜索“大唐驗屍官書海閣網()”查找最新章節!而且看著這樣一幕,付拾一更有一種深深的感慨:死了的是一了百了,活著的才是無儘折磨。對於馮石來說,很快也會迎來解脫:死亡。對於已經無辜死去的人來說,其實也已經什麽都不知曉了。但是對於桑葉這樣活著的人來說,才是痛苦的開始。而這樣的痛苦,會伴隨一身,帶來巨大的折磨。付拾一不僅想到了這個,還想到了別的:一切事情都因馮石而起,那其他那幾家嫁出去的女兒,是不是還會因此遷怒於桑葉?然後再給桑葉帶來另一種傷害?桑葉的婆家,會不會也因此欺負桑葉,覺得桑葉是殺人犯的姐姐?而且桑葉從今往後沒了娘家,就算受了委屈,也沒有娘家可以回。想到這裏,付拾一幽幽的歎息:“馮石這是讓桑葉承受了所有的痛苦和後果。”李長博輕輕的“嗯”了一聲,麵上也是一片憐憫之色。桑葉畢竟也是個女子,打著打著,也就累了。這一次,是真的徹底動不得了。她跪到了地上,眼淚順著臉龐不斷的淌下來,聲嘶力竭的問:“為什麽啊?為什麽啊?你告訴我,究竟是為什麽啊!”然而馮石眼淚雖然也跟著一起掉,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之前那些振振有詞,這會兒徹底的變成了啞口無言。桑葉按著馮石的肩膀,來回的搖晃:“你怎麽能做這樣的事?怎麽能啊!我是怎麽跟你說的——做個好人,做個好人!不能做壞事!會被天打雷劈的!”馮石不敢看桑葉的眼睛,很久之後,囁嚅一句:“我錯了。阿姐,我錯了。”桑葉一下子就像被按了暫停鍵,也不動作了,也不說話了,隻有眼淚還在不停的往下掉。她的丈夫上前去,將她肩膀扶住,然後半拖半抱的帶著她離遠一點。李長博也道:“將馮石帶走吧。”不良帥見識了剛才桑葉瘋狂的樣子,這會兒也是不敢耽擱,忙對著李長博行了個禮,就匆匆帶著馮石走了。桑葉哭著追出去兩步,最終被自己丈夫緊緊的禁錮住,停在了原地。付拾一拉了拉李長博的袖子:“咱們也走吧。”這個氛圍,真的是讓人覺得壓抑而沉重。李長博頷首,然後看一眼方良。方良立刻去安排和準備。裏正剛要說挽留的話,就聽李長博說了句:“眼下村子裏恐怕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還是先忙吧。日後再路過時候,一定找您討一碗新鮮米粥吃。”裏正一頭霧水,連忙保證:“貴人不必擔心,馮家村雖然不富裕,但也不是太過窮困。一碗乾飯還是能吃得起的。”李長博看了付拾一一眼,含笑解釋:“付小娘子曾說過,新下來的米,煮粥會有一股清香。我想試試罷了。”裏正這才恍然,連連點頭:“到時候,一定管夠,管夠!”付拾一:……我說過這話嗎?正說著話,馬牡丹忽然上前來,跪在地上就給付拾一磕了個頭:“剛才小娘子幫我,我還對小娘子凶狠,真不應該。”“小娘子,我會打獵,我家有獵的野兔,我回去取兩隻來,送給您嚐嚐。”馬牡丹抬起頭來,說得認真又渴盼。付拾一連忙推辭,可最終沒扭過馬牡丹。馬牡丹一陣旋風一樣跑出去,沒要一刻鍾,就回來了,身上背著滿滿的乾肉:“這些都送給小娘子。”付拾一目瞪口呆。馮讓心疼得不行,忍不住罵了句:“死婆娘你把家裏肉都拿出來了,以後日子還過不過了?”他雖然覺得李長博和付拾一是長安城來的貴人,但是這個貴人又有什麽用?!以後反正也不會再見!給兩隻就行了,全給了,以後還吃什麽?!對於馮讓這話,馬牡丹認真且勇敢的盯著他回了句:“我不跟你過日子了。”馮讓意思沒聽清:“什麽?!”“我不跟你過日子了。”馬牡丹重複一遍,咬著牙,雖然有點兒動搖,但是最終她還是搖頭道:“我不想跟你過日子了。而且我也生不出孩子,你重新娶個婆娘吧。”馮讓是驚呆了。其他人也都是驚住了。誰也沒想到,馬牡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付拾一卻覺得挺好的:牡丹這是覺醒了啊!這是好事嘛!馮讓這會兒想罵幾句馬牡丹,可是看著馬牡丹那樣子,反倒是到了嘴邊又咽下去,最後隻問出來三個字:“為什麽?”馬牡丹咧嘴笑了下,隻是笑得比哭還難看:“我家裏人死絕了,我跟著叔叔過日子,叔叔把我賣了,跟我說,以後我就是你家的人,過得好他替我高興,過得不好也是我的命。”“讓我以後好賴都別回家去。所以我沒地方去。隻能跟著你。”馬牡丹眼眶又紅了:“你娘在的時候,跟我說,讓我照顧好你。她對我不賴,我感激她。她最疼你,所以你動手時候,我不還手。”“我以為我好好乾活,勤快,聽你的話,你就能跟我好好過日子。可我現在知道了,你不想好好跟我過日子。所以我也就不跟你過了。”馬牡丹悶悶的踢了一腳地上的石頭:“我不想挨打了。我也不想睡草垛子了。我不是打不過你,我就是覺得,她們說得對,我得聽你的,我得順著你。挨打挨罵不算什麽。”“可是挨打是真疼啊——”付拾一看著馬牡丹虎背熊腰的樣子,聽她說完這話卻抽了抽鼻子,心裏忽然有點兒軟,她輕輕拍了拍馬牡丹;“都過去了。想開了,就不難過了。真想和離,就去官府和離。”“嗯。”馬牡丹用力點點頭:“我想過了,我會種地,我能打獵,我能縫補衣裳,我肯定能養活我自己。看著這些死人,我心裏就害怕,怕將來我也被打死了,連收屍都沒人幫我。”馮讓整個兒都傻眼了。他看著馬牡丹,隻覺得熟悉又像是不認識了:這還是我婆娘馬牡丹嗎?她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她不是個蠢木頭疙瘩嗎?和離?她怎麽敢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