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裏搜索“大唐驗屍官書海閣網()”查找最新章節!付拾一那副認真樣子,讓李長博咬咬牙,捂著嘴又退了回去。雖說是跟著付拾一,可到底目光還是不敢往那焦屍上落。屍體外表表皮都脫落了,付拾一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端倪。所以,付拾一就拿出棉簽,輕輕的在鼻腔裏抹了抹。棉簽上很乾淨。付拾一將棉簽給李長博看:“在火場的屍體,判斷是因為大火死亡,還是死後焚屍,最有力的證據就是鼻腔,口腔,呼吸道中沒有黑灰。”李長博立刻明白:“所以眼前這個人,是在起火之前就死了的。”付拾一頷首,再指著他身體底下的一圈焦黑痕跡:“這個可能是血跡。雖然大火和高熱蒸發了水分,血跡乾了,但是這裏顏色比別的地方深,一個原因是因為血乾掉本身就是黑色的,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當時這一塊地方是濕潤的,所以灰塵簌簌落下來時候,就黏在了上麵。”付拾一看了方良一眼:“過來搭把手,將人翻過來。”方良捂著鼻子,勉強走過來,將臉側向一邊,幫著付拾一翻了一下屍體。然後就閃電一樣縮回手,不自在的搓了搓手指頭:“有油。”付拾一很鎮定:“自然的。畢竟這是人肉。烤出油了不是很正常?”方良懵了。李長博沒忍住,吐了。付拾一歎了一口氣:“去把那兩師兄弟給我找一個過來打下手。”方良回過神來,也扛不住的開始乾嘔。一麵乾嘔一麵飛快往外跑。李長博吐空了膽汁,終於覺得好受點了。他回頭過去看淡然的付拾一,艱難抹了一把嘴角,腳下虛浮,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回去。一麵走,他一麵寬慰自己:習慣,習慣,習慣就好了……付拾一抽出功夫提醒了一下李長博:“儘量忍住。不然可能會淹沒什麽證據,從而讓我失去了判斷。”“如果還難受,勘察箱裏還有個加了香包的口罩,李縣令你翻出來戴上。”頓了頓,付拾一無情吐槽:“李縣令這麽久都還沒習慣嗎?我以為這樣的場麵,李縣令都不會太大反應了。”李長博微微羞愧,不由得開始反思:難道我真的很差勁?竟然讓付小娘子覺得失望……不過自己和付小娘子這樣,的確是有差距……李長博翻出口罩來戴上,聞著淡淡的清新的茉莉香,總算是覺得不那麽折磨了。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覺得頭疼也緩解了一點。然後他艱難開口:“付小娘子放心,我一定儘力適應。”付拾一意外看了一眼李長博,忽然覺得李長博今天這話聽起來好乖啊!乖孩子肯定必須有糖吃。付拾一寬慰他:“見多了就好了。”李長博:……不,付小娘子,我不想。我希望長安城裏,再也不要出人命官司。付拾一見他神色難看,以為還在難受,於是更加寬容:“你可以離得稍微遠一點,儘量不看,就不會那麽強烈的感受了。”李長博深吸一口氣,決定轉回正題:“能看出這個人的死因嗎?”付拾一已經找到了死因,於是指著這個胸口一個已經不明顯的傷口:“死因是被人一刺穿了臟器,導致了大量失血,或者心臟驟停。”李長博微微一振:“所以,的確是凶殺。”付拾一點點頭:“一定是先發生了命案。至於火是不是凶手放的,還不好說。”付拾一站起身來,往臥室裏走:“我先去看看屋裏的人。”李長博微微疑惑:“外頭還有一個——”“那間屋子隨時都會垮塌,儘量先查看裏頭情況。”付拾一說了句實話:“要不是他擋在門口了,我也就不先挪動他了。”李長博:……這個時候還這麽冷靜的嗎?我和付小娘子之間的差距,就這麽大嗎?李長博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付拾一已經進了裏屋。李長博也連忙跟過去。跨過那個門口屍體趴的地方時候,他一個大步跨過去,儘量不去踩到。付拾一看見屋裏有兩個人。一個在床上,一個在地上。當然那個床,現在已經看不出來是個床了。付拾一是根據幾塊燒剩下的木炭條來判斷的。屍體身體地下的木板,還是沒燒完,上麵還有黑炭灰一樣的東西附在上麵。李長博覺得有些頭疼:這樣的現場,真的還能看出什麽端倪嗎?付拾一指給李長博看:“你看兩個人,一個是在床榻上,一個是在地上。為什麽還有人在床榻上?門外那兩個人,明顯也是想進屋子裏去的——”李長博明白付拾一的意思:“所以,當時最開始就是這間房子出了事。凶手進這一間房子做什麽?”付拾一指著床榻上那個:“那應該是個女人。”李長博霎時聯想到了許多事情:“一般來說,宅子這個位置,不會是主人家的臥室。因為不是主位。是不是……兒女的房間?如果床榻上是女子,那凶手是不是為了……”李長博遲疑了一下,還是沒辦法直接說出口。付拾一百無禁忌,直接說了出來:“劫色。”李長博不自在的咳嗽一聲:“那地上那個呢?”付拾一早就心中了然,此時沉默了一瞬,才慢慢回答:“是個孩子。看身高,應該沒超過十歲。”“因為小孩子還沒發育好,所以看不出是男孩還是女孩。”李長博心裏頓時也有點兒不是滋味起來。“先看哪一個?”最後李長博隻能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進入查案的狀態。付拾一輕聲道:“先找人搬出去。儘量不要二次破壞屍身。兩人身上,我看不見明顯傷口。”李長博不知道為什麽,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總覺得心裏頭是一陣惡寒。他聯想到了很不好的事情。付拾一已經開始查看屋裏其他情況。雖然火很大,但是有些東西,還是能明顯看出一些形狀的。比如櫃子,比如大的桌子。還有一些金屬的東西——銅盆什麽的。付拾一找到了一個燒得成了焦炭的梳妝盒。上頭得銅扣居然沒燒融,就是現在還有些燙手。付拾一將匣子直接砸開了。裏頭竟然是空的。付拾一垂眸,“梳妝盒裏,一樣首飾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