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島驚慌的看向了長穀川:“長穀川大哥!”長穀川心裏埋怨川島冒失被人抓住了話頭,就算他受到什麽懲罰也都是活該。但是川島畢竟是長穀川的支持者,黑道最看重的就是義氣,如果他在這種時候都不出麵幫川島說話,其他人又會怎麽看他。到時候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長穀川最終還是忍不住率先出麵,但他不會開口幫川島解脫罪責,這樣反而會惹得自己一身騷。而是幫他儘量減輕懲罰,把大事化小,小時化了:“會長代理,川島是上龍會最忠誠的組長之一,這些年跟隨會長大人南征北戰立下了汗馬功勞,其為人更是義氣,對會長忠心耿耿。之前他隻是因為會長遇襲一事而心急暴躁,不小心說錯了話,冒犯了會長代理。此人固然該罰,但還請會長代理看在他勞苦功高的份上從輕發落。”
明子還沒說話,一個支持明治的組長卻出來嘲諷道:“川島,你身為上龍會的組長,堂堂男子漢,難道就沒有一點羞恥心嗎?敢做不敢當,想方設法規避懲罰,這樣子未免也太難看了。怪不得當了這麽多年組長都沒能進步,氣量跟三位若頭輔佐相比還是太小了。”
川島惡狠狠的看著對方,對方卻絲毫不怕,兩人組織的勢力差不多大,在幫會內部更是水火不容,這次川島犯了事情,他怎麽可能不出來落井下石。就算這此事之後兩人矛盾再次加深,那也無所謂了。黑道就是這樣,滿嘴義氣,實際上都想踩著對方登上大位。
隻是有些人願意偽裝,有些人連虛與委蛇都懶得做。
“你們這些家夥······”川島咬牙切齒的盯著那些趁機踩他的組長們,可眾人嚴重卻滿是戲謔,大家都想看他的笑話。
“川島兄弟,大庭廣眾之下,你還想這麽醜態畢露下去嗎?”
川島再怎麽樣也是一個好麵子的男人,被眾人這樣看笑話,他早就已經忍不住到了爆發的邊緣。
灰原朝下麵的人使了個眼色,對方便離開了自己的位置,來到了會議室的一個角落裏。那裏放著一個展覽櫃,櫃子中擺放的不是什麽珍奇寶玉,古董文玩,也不是什麽榮譽獎杯,而是一個個巴掌大的玻璃瓶。每一個小瓶子裏都裝著一根截斷的手指。那些手指被福爾馬林溶液浸泡,有些還帶點肉色,有些早已經發白。
這是黑道上的規矩,犯了錯就要給出交代,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以流血來償還罪責。幫內的幫眾若是犯下了錯誤,那就親手斬掉自己用處最小的左手小指來贖罪。上杉龍正年輕時是個殺伐果斷,心狠手辣的狠人。他命人將所有被砍下來的手指都用福爾馬林浸泡,裝在瓶子裏放在會議室,用來警示後來人,不要跟他們的前輩反一樣的錯誤。
眾人要川島給個交代,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那位組長打開了展覽櫃,從櫃子底部取出了一張帶著支撐的木板。那板子上滿是刀痕,刀痕中還帶著一些深褐色的汙垢。那些汙垢其實是滲進木板裏麵的鮮血,已經乾透和木板融為一體,根本洗不乾淨。
這塊板子就是上龍會成員們做出交代時要使用的砧板。自從上杉龍正隱居之後,這板子已經有十幾年沒出過展覽櫃了。川島也想不到,十幾年後這塊砧板竟然還會再次出現,而且還要沾染自己的鮮血。
那組長將砧板放在了川島腳前,又從主位之後的刀架上取下了一把肋差,並將其放在了砧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