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凝視著蘇言,見他臉色極為難看,明白是因眼前的頹敗景象而憂愁。
“殿下不必自責,實際上,從康乾三十年起,百姓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這樣麼?”
蘇言點點頭,靜靜地聆聽。
“如今已是康乾六十年,唉,說句不該說的……”
“這三十年來,朝廷苛捐雜稅不斷,官吏昏庸,一味想著多貪多占。”
“百姓們早就苦不堪言,活不下去了……”
典韋握緊了拳頭,又頹然鬆開。
縱然自己有強橫的武力,能以一敵百,在這樣腐朽的大環境,垂垂朽矣的王朝麵前,又能做什麼呢?
聞言,蘇言沉默了。
當一個王朝走到末期,土地兼並極為劇烈,貧民百姓失去了賴以為生的土地,被迫出賣勞動力而苟且偷生……接下來,要麼造反,要麼等死。
康乾帝活得太久了,要是早死個三十年,大乾也不至於落到這般境地。
“我們明白,殿下是知道百姓艱辛的。”
典韋說著,猛地仰起頭,凝視著蘇言,仿佛在望著新生的希望。
蘇言笑了笑,抬頭望向遠方。
與此同時。
京師。
飛馳而來的駿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一則加急的情報,呈送到大皇子的桌案上。
“中牟縣……蘇言!”
“真該死啊!”
“這是第二次了!”
大皇子神情冰冷,怒火熊熊,他怎麼也想不到,被流放的蘇言,居然如此膽大妄為!
之前派去江湖高手,蠱惑山賊暗中伏殺,被其僥幸逃脫!
現在,自己安插在中牟縣的心腹,竟然被這廝殺死!
派去的江湖好手,居然也沒活下來!
大皇子站在桌案前,死死地攥著書信,直到其皺到不成樣子,才用燭火引燃。
“可惜,父皇年老昏庸,否則的話,單憑這件事,就足以壓得你翻不起身!”
大皇子神情冷酷,他沒辦法將這件事捅到康乾帝那裡,一來無法解釋自己為何比朝廷先一步收到消息,若是解釋,肯定會招致皇帝猜忌。
二來,父皇越發昏聵,就算冒著被猜忌的風險捅過去,他也未必在意幾個小官吏之死,更休說把蘇言怎麼樣了。
這般想著,大皇子看著地上的灰燼,冷冷道:“傳令下去,府邸上的江湖門客,到我這裡集合!”
不多時。
一眾服飾各異的江湖門客,聚集在了書房裡。
“我與蘇言不對付,你們也都清楚。”
“如今,蘇言正趕往北疆,身邊防衛力量極弱,正是除去此人的好機會!”
大皇子深深地吸了口氣,殺氣越發凝實,“爾等可兵分兩路,一路直接北上,趕在蘇言前方,知會三山五嶽的高手,伏擊蘇言等人!”
“另外一路,則暗中尾隨,伺機刺殺!”
聽到這話,一眾江湖門客露出不解之色。
“殿下,咱們個個實力強橫,斬殺蘇言輕而易舉。”
“何必費這般心思,隻消命我等前去,三五人足矣!”
“我意已決,不必多言!”
大皇子並未理會門客們的話語,擺擺手不再多言。
他轉身凝望著北方,心中隱隱有所感覺,自己這皇弟,未必如眾人想象的那般廢物!
他很可能是一個變數,一個影響自己爭奪大統的變數!
自己決不允許這樣的變數存在!
見大皇子如此果決,眾江湖門客對視一眼,紛紛抱拳:
“遵命!”
“我等這就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