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嫣!
現場有不少貴婦前不久剛在賢妃的宴會上見過她,表情皆是巨變。
尤其是周氏,脫口而出:「你怎麽會在這兒?」
邵菀連忙踩了她一腳,讓她不要節外生枝。
腦子裏,飛快地盤算起來。
以謝雲嫣現在的性子,聽了這話一定會針鋒相對地頂回來,自己趁機示弱,正好就能側麵佐證,謝家對邵家見死不救的傳聞。
若是能激得她動手,那就再好不過,謝雲嫣將在這些貴婦人心裏,永遠擔上虐殺奴婢,還栽贓陷害的罪名。
卻沒想到楊夫人掃了一眼周氏,語氣冷淡:「國公夫人的貴客看來不是很歡迎我和我這外甥女,既然如此,雲嫣,我們回去吧。」
擺明了就是在替謝雲嫣撐腰。
外甥女……
眾人還沒從見到謝雲嫣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又被這個詞砸得眼冒金星。
而邵菀隻得低下頭,掩飾自己因為嫉妒而扭曲的臉。
連皇上見了都要行禮的楊夫人,居然會這樣回護謝雲嫣。
她憑什麽!
趙氏咬碎一口銀牙,麵上卻隻能繼續擺出討好的笑:「瞧您說的,邵夫人隻是以為謝雲嫣陪著她娘去上香祈福,這才好奇發問的。」
社交場上的規矩,哪怕兩家在官場上鬥得險象環生,恨不得把對方活吃了,內宅中的女眷,也得把表麵功夫做好。
隻是楊夫人顯然沒想輕輕放過,秀眉一揚:「邵夫人有關心別人家私事的時間,怎麽沒聽您也去燒香祈福,為前線夫君禱告,這才是武將家眷的正事啊。」
就差直說周氏不守婦道了。
「姨母,大夫說讓您平心靜氣,才有利於足弊之症的恢複。您今天是為了散心才來赴宴,若是因此前功儘棄,那可就得不償失了。」謝雲嫣開口,聲音像是涓涓流水,緩和了屋裏的氣氛。
眼看著楊夫人的表情柔和下來,向來和趙氏交好的一名夫人也開口笑著打圓場:「是啊,楊夫人,今天又不是那拘死人的宮宴,一時口快也是有的。隻是,謝大小姐怎麽從未提起過,和楊夫人有這般關係呢?」.c
這也是其他人非常好奇的事。
謝雲嫣先是看向了楊夫人,見她笑著點頭,這才帶著微笑道:「想是夫人記錯了,謝家入長安後,娘親體弱,我母女二人甚少參加宮宴,因此,才從未和姨母當眾碰過麵。況且兩家有親之事,雖是事實,但也沒有大張旗鼓宣揚的道理。」
那婦人聽了這話,淡淡一笑,柔聲細語:「哦?那是我記差了。」
謝雲嫣頜首,回了一笑:「夫人事多,況且又這些年了,記不記差的也沒事。」
她談吐不卑不亢,進退有度,挺直的脊背,就好似新生的竹,隱隱約約透露出堅韌的風骨,讓在場不少貴婦都暗暗稱讚。
心中對她的成見,也稍稍淡去幾分。
看著眾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謝雲嫣身上,邵菀心中恨得滴血,怎麽每次都是這樣,謝雲嫣一出來,就要把屬於她的一切都儘數搶走。
不,不行,今天明明是她鯉魚躍龍門的大日子,不能就這樣任由謝雲嫣出風頭。
她和趙氏對視了一眼,都看出對方和自己想法一致。
於是,趙氏像是要將尷尬之事翻篇一樣,不再和眾人過多寒暄,直接令人抬出珊瑚,讓大家觀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