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月韻儘力去做,你安排幾個人,幫她一起。」
暗衛有生之年,頭一次懷疑起了自己的聽力。
這謝雲嫣明顯是要通過邵家幫蘇黎,主子為何不攔,甚至還要幫她?
難不成是被下了***嗎?
「聽不懂話嗎?」蘇鈺終於睜開眼睛,斜瞥了暗衛一眼。
這一眼中含著的冷意,讓常年在生死邊緣遊走的暗衛汗毛倒豎。
「是,屬下聽令。」他死死低下頭,應道。
「還有,找個機會處理掉那條漏網之魚,做成被廢物殺人滅口的樣子,把頭送到邵城桌上。」
說罷,蘇鈺重新閉上了眼睛,呼吸也像沉睡一樣輕緩下來。
暗衛行了叩頭大禮,身形一閃,像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地引入了寒潭寺漫無邊際的夜色中。
***
後半夜,已經調整好情緒的謝雲嫣過來,和赫連侍換了班。
她搬了床褥子,在蘇鈺床邊鋪了一個簡易地鋪,盤腿坐在上麵,閉目養神。
饒是已經知道他隻有一處致命傷,謝雲嫣心裏還是不安穩,隔一會兒就要起來看看他是否發燒,傷口是否化膿。
好在藥物起了作用,最凶險的這一夜,最終還是平安度過。
雞鳴時分,睡眼惺忪的聞秋趕過來,讓謝雲嫣去歇息一會兒,準備用早膳。
謝雲嫣怕打擾了娘親,並沒有回去寺院後落腳的廂房,而是信步走到了放生池邊,看著東方慢慢升起的朝陽。
親眼看日出,總會讓人感覺世間生機勃勃,充滿希望。
死後重生,差點又看著蘇鈺死在自己麵前,這些不好的情緒都被耀眼的日光壓下,藏到了心裏最不起眼的一個角落裏。
或許是日出,或許是因為昨夜和蘇鈺的相處,讓謝雲嫣忽然覺得,自己其實不用太過擔憂未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已經知道那些人的畫皮之下隱藏著的黑心黑肺,還有什麽值得害怕的呢。
謝雲嫣在放生池邊一站,就站了小半個時辰。
直到雙眼被陽光刺得有些發痛,這才慢慢收回視線。
月韻快步而至,沉穩道:「姑娘,邵菀來了。」
謝雲嫣回頭,慢慢地露出了一個傾城傾國的笑容:「終於來了,將我新製好的兩枚養氣丹給赫連侍,告訴他找機會送給邵菀。」
為了在蘇黎麵前表功,更為了讓自己能抓住這個機會躋身長安的貴族圈子,你終於迫不及待地跳了進來,我的好妹妹。
既如此,不為你準備一份大禮,那就是我這個做姐姐的失職了。
謝雲嫣去和剛剛起床的娘親碰了一麵,說這裏藥材缺失,自己得回長安城一趟,叮囑娘親出入一定要有人陪伴,飲食也要注意等等。
說的謝夫人無奈苦笑:「雲嫣,娘還是趕緊給你找個好兒郎,入贅或者你嫁過去都好,你這關心人的功力,還是讓別人嚐嚐吧。」
麵對這種調笑,謝雲嫣非但沒有像其他小女兒家一樣麵色緋紅,反倒是認真思索:「娘,這事還是等您生下肚子裏的弟弟再說吧,家裏人手少,隻能顧得上一頭。」
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