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朗直挺挺地站著，看著關葉初。

他試圖讓對方看出自己的誠意。

可顯然，關葉初怎麽看他，怎麽不順眼。

“你沒辦法證明，福寶就是你的孩子。”關葉初說：“喬西月當時離開你，之後經曆了什麽，不好說。也可能是她之後遇見了別的男人，福寶早產一個月，這時間也完全對得上。”

“不可能！”秦柏朗雙目赤紅：“西月不可能……”

“萬事皆有可能。”關葉初說：“就算她不會主動，可她一個弱女子，從首都出來，難保不會被人……”

“住口！”秦柏朗情緒激動起來：“不會的，不可能的……”

“不是不可能，隻是你不讓自己去相信這樣一個事實。”關葉初說：“因為這樣，你就會覺得，喬西月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你良心上會過不去。所以，為了逃避良心的譴責，你故意讓自己去忽略這些，你覺得，隻要福寶是你的女兒，這一切的問題就都不存在。喬西月依舊是你的愛人，你也保住了深情的人設……”

“我沒有……”秦柏朗踉蹌兩步，身體靠在牆上：“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福寶就是我的女兒……”

“你怎麽證明福寶是你的女兒？單憑你一張嘴嗎？”關葉初嗤笑：“還是……滴血認親？”

秦柏朗隻會搖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關葉初繼續道：“於情於理，你站得住哪一條？福寶從出生到現在，你抱過她還是喂過她？她五歲了，你張嘴就說這是你的女兒，天底下哪裏有這麽好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都很愛她，對她很好……可她，可她是我愛人唯一的血脈，是我的女兒，求你體諒一個做父親的心……”

“那不好意思，我不做父親，體諒不了你。”

秦柏朗目光懇求地看著他：“隻要你們把福寶給我，我願意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你們。”

關葉初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秦柏朗深情與否，那隻是道聽途說。

如果秦柏朗真的深愛喬西月，那當初喬西月為什麽離開？

隻怕其中也沒那麽簡單。

聽到秦柏朗說願意讓出他所有的財產，關葉初才有點相信。

可人有時候是這麽賤的，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才後悔莫及。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所以，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可憐。

關葉初說：“我稀罕你那點錢？還是你覺得，這世界上，不管什麽，都可以用金錢買到？”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想要福寶。對我來說，福寶……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

“你也說無法用金錢來衡量。”關葉初說：“我跟你推心置腹說句話，我養了福寶快兩年，你覺得，你輕飄飄幾句話，我就會把孩子給你？”

“我知道，可是，關總，我隻是想認福寶，並沒有說以後不讓福寶和你們來往……”

“你想得美！”關葉初打斷他的話：“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不讓福寶和我們來往？現在，是我不讓你和福寶來往。你說你是喬西月以前的男人，我就要信？怎麽證明？”

之前不信他的福寶的父親，現在連他是喬西月愛人這件事，都要掰扯起來了。

秦柏朗知道，關葉初這是不想讓自己認福寶。

似乎事情就這樣僵持住了。

雙方誰也不會妥協。

關葉初說：“我不稀罕你的臭錢，別以為有點資產就能為所欲為。”

秦柏朗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他說：“你可以不讓我認福寶，但你總不能讓福寶躲我一輩子。好，我退一步，隻要讓我見福寶，我不會讓福寶和你們分開。”

“你搞清楚，”關葉初說：“現在不是你和我談條件的時候。”

“我知道，可如果真的逼我撕破臉……”秦柏朗目光沉沉：“關總，想必你也討不了好。何況，你真的要帶著福寶躲一輩子？難道福寶不用上學？”

“你在威脅我？”

“不，我隻是……”秦柏朗咬牙，做了一個叫他自己十分不願卻又無可奈何的決定：“至少，讓我見見福寶。我保證，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就當……福寶多了一個舅舅，好嗎？”

關葉初知道，秦柏朗說得沒錯。